南歌看对面这老头还挺犟,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就是不肯出来,“真的不出来么?那我可就自己吃了。”
南歌说着端起牛肉就开始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真好吃,接着我要吃······”
南歌心里数着数,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老头犟还是自己犟,等数到七十七的时候,老头气呼呼从遗像里飘出来了。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能在走廊里吃东西呢?”
南歌不慌不忙的咽下嘴里的肉,笑吟吟的说:“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能住在活人的地盘上呢?”
老头被南歌噎地脸色铁青,跺着脚,扭头就要回去。南歌赶紧叫住他,“爷爷,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过来吃饭,我不嫌弃你住对面儿?”
对于阿飘们来说,吃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你得感谢才行,这是南歌升入大学以来,整天跟各种阿飘打交道总结出来的经验。
老头又叹了口气,跺了下脚,不过他不继续走了。南歌见状赶紧接着说:“我妈的手艺可棒了,就是一般吃不到。我今年二十了,总共也就吃过两三回吧。”
老头转过身来,气呼呼的,“小丫头,你得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南歌乐了,“我就是想让您吃点东西,扭瓜干啥。不管是人还是鬼,大家都是邻居嘛!”
老头也不知道这个胖丫头是真的听不懂自己的话,还是故意装不懂的,不过最后那句话还是被她说到心眼里去了。一个小女孩都懂得道理,那个混账竟然不懂!
南歌见他还没动,继续说:“您看,这都是专门给您准备的好酒好肉,碗筷碟子都是新的,我用的吃的都是单独放一边的,给您准备的我没动!”
老头这才慢吞吞坐下,一通吃喝,舒服的瘫在地上,那个样子跟南歌曾经看过的小人书上神仙的形象很像。
“我儿子不懂事,把你爸给打了,养不教父之过,我得跟你和你家人道个歉。”老头喝的面颊通红,不过思维还是很清晰。
“道歉就见外了不是。”南歌摆摆手,“要这么论,您儿子还给我爸双倍赔偿了呢,我还得把钱退给您不成?”
老头听到“钱”这个字,神情有点复杂,他摇了摇头,灌了一大口酒,很有借酒浇愁的气势,“我养的那个儿子啊,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真是家门不幸啊。”
“有钱还不好?”南歌从小就羡慕那些穷的只剩钱了的人。
老头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谢谢你今天的招待,你妈妈的手艺确实很不错。”
南歌目送老头离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回去。北女士看见南歌回来了,就问:“怎么样?”
“现在情况还不够明晰,明天下午你再准备些好酒好肉,我接着到门口吃去。”
南歌正跟北女士这儿点菜呢,对门的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南歌和北女士赶紧趴到猫眼上看。
南歌都惊呆了,”这就是对门的业主?“
”没错。“
”难怪老南打不过他。“
这个男人一身腱子肉,左青龙右白虎,皮肤是比,慕也还要夸张的古铜色,个头看起来比老南还要高出半个头。
又高又壮,还带着一脸凶相,无论是实力还是气势都把我方彻底碾压了。
明明是自己的房子,男人进门还鬼鬼祟祟的,好像专门等某一个时机,趁里面的人没注意,突然冲进去。
”他是不是干什么亏心事儿了?”
南歌的这个问题触及到了北女士的知识盲区,“有可能,谁知道呢?”
对门“砰”地关上,南歌和北女士都觉得无趣,准备该干嘛干嘛去,忽然瞟见门上的遗像的眼睛竟然流血了。
鲜红的血液从黑白照片上人脸的眼睛里面留下来,有点恐怖,“妈,你看,他流血了!”
“哪里?”北女士本来还茫然四处乱看的,忽然沉默了,接着就是一声尖叫,“我的妈呀!”
南歌好像感觉到那是那个老人在向自己求救,她直觉这里面可能有点问题。
感觉自己好像忙碌了很久,南歌决定还是玩一会儿手机休息一下比较好,刚拿起手机,就有消息进来了。
——慕也:干嘛去了?
——南歌:有点事情,回家一趟。
——慕也:哦。
南歌心想:大哥您就不尴尬的么?北女士在一边把两个人简短的聊天看了个清楚,“这个慕也是谁?男朋友?”
看着北女士放大的八卦脸,南歌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北女士这么瘦,不故意表现人家根本不知道她是个八婆;自己可就不同了,已经长着一张八婆脸了,过几年再特别八婆·······恐怕会没有朋友的。
“你觉得你女儿这个德性,会有小伙子上赶着往我嘴边送吗?”
南歌以为自己无论已经野蛮生长成什么样子了,好歹都是北女士的亲生女儿,怎么着也得安慰安慰自己吧。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狠心,丢下一句“也对”就离开了战场。
南歌瞬间感觉心神俱疲,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看着安静的手机,还停在自己跟慕也的聊天界面上,不由得全都怪罪到慕也身上。
都怪这个慕也闲着没事儿干,干嘛给我发消息。发消息就发消息吧,为什么不挑个别的时间发,偏偏让北女士看见,丢一个大脸。
不一会儿主卧就传来了老南的惨叫,“啊······轻点儿·······轻点儿·······嘶·······”
“让你跟人家打架,看见对方又高又壮就不会跑?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这就是回家的第一天吗?南歌想,回家可真好啊!
另一边,本来去找南歌和新月打牌,结果少了一个人没玩起来的王亮和慕也,正在莞园的小公园里看星星。
“你说南瓜妹妹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咱俩忙完了,她竟然又请假回家了!”王亮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念南歌的一手烂牌还是缺了一个乐子不习惯。
“她也是突然得到消息的,四级都没来得及考。”新月帮南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