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一走在场的人便没有了遮掩，望着我的眼神充斥着鄙夷和嫉恨。
“真是下贱蹄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下贱法子勾的裴公子。”
“下贱玩意儿总归是下贱，裴公子一来还不是同江小姐亲近些？真以为自己能麻雀变凤凰？”
“看她这脸，怕不是因为有几分像江小姐才入了裴公子的眼吧，恬不知耻的替身！”
听着这些话我坐在原地脸色有些苍白，脸面被撕碎了扔在地上踩却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你们别笑话宋姐姐了，毕竟我和阿珩哥哥自小长大亲近些，劝阿珩哥哥纳宋姐姐作妾也不是不行。”
江若莺坐在上方，声音柔和甜美，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嘲弄。
我实在有些受不了，起身想要出去。
江若莺却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嘴里还故作单纯地喊着宋姐姐。
我心里烦闷至极，刚走至亭子边，江若莺便猛地扯住我的胳膊。
凑近我耳边语气带了几丝癫狂和诡谲。
“宋清月，阿珩哥哥是我的！你永远比不过我！”
说完这话后江若莺尖叫一声拽着我向身后的池子倒去，眼底却泛起让人胆寒的狰狞笑意。
冰冷的湖水渐渐没过口鼻侵入鼻腔，呼吸的权利被剥夺。
意识却还保持着清醒的痛苦和感受。
求生的本能让我不断地开始挣扎起来，然而氧气的缺乏却让这一切挣扎变成了徒劳。
我清醒地看着裴珩瞥了我一眼，从我身边游向江若莺。
我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愤恨，甚至看到了我的倒影，苍白，挣扎，痛苦。
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我意识有些模糊，心里甚至有股轻松的解脱感。
意识即将消亡的一瞬，腰间被一双大手锢住，唇上传来炙热的呼吸。
我迷茫睁眼看去，就只看到眼前之人眼下那颗颇为妖冶的红痣，以及耳边似有若无的叹息。
无边无际的水和窒息感扑面而来，我不由自主地后退。
“不要……不要！！”
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着空气，濒临死亡的窒息如骨附蛆。
“小姐，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呜呜！”
春云眼眶红肿，眼下满是青黑，憔悴到不知道熬了几日。
“春云别哭，咳咳咳……”
我扯起个笑想安慰春云，低头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醒了？”
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心尖一跳，往常的欣喜未曾复现，脑海里充斥的全是湖里的那一眼。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珩，只能低着头看向地底。
裴珩走近，身影居高临下地罩住我。
屋内一片寂静，半晌后裴珩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半蹲下身子同我对视。
“还在生气？那日我先救莺莺是因为她不会水，且是你推了她，怎么反倒过来生我的气了？”
听见这话我心底满是怒意，气极了竟然有些想笑，又实在扯不出做不出笑的表情。
“我推的她？我无权无势为何蠢到要在她江府推她？她不会水我便会了？裴珩，你有没有想过若那天没有别人救我，我就死在那湖里了？”
我抬头看向裴珩，眼尾通红，说到最后语气带了丝委屈至极的颤抖。
裴珩立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怜悯和挣扎，小心翼翼握住我的手，张了张嘴温声劝我。
“阿月，那件事过去了我们就不提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