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珩不知道第几次明目张胆地偷瞄后我有些忍不住地笑出声，忍不住想逗逗他。
“裴珩你总偷看我干嘛。”
听到这话裴珩白玉般的脸庞猛的弥漫上一层粉意，有些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两下。
“你今日很好看。”
听见裴珩这过于直白的夸奖我呆愣了一瞬，慕的红了耳根，慌忙侧过头去看车窗外。
暧昧的氛围顺着这句话融于空气中，抽丝剥茧地发酵，逐渐在马车内扩散开来。
“走吧。”
裴珩先下车后朝我伸出手，冷玉般的脸庞多了几丝笑意。
我心跳霎时漏了一拍。
嘴角藏不住欣喜的笑，望着裴珩的眼神亮晶晶的，高兴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一下车就感觉到四处八方的视线聚焦在我身上。
自家里被抄查后我许久未曾露面，不由得有些紧张，攥着裴珩胳膊的指尖有些收紧。
“别怕，有我在。”
裴珩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和不安，在袖袍的遮掩下轻轻捏了捏我的指尖。
“阿珩哥哥你来啦！”
远处一道眉间贴着花钿，穿着藕粉色的绫罗长衫的身影朝这边跑来。
头上的步摇随着少女的奔跑一晃一晃，似是要一直晃到人心尖上去。
这般明艳娇媚的姑娘，就是裴珩放在心尖上喜欢了数年的姑娘。
我不由得侧过头去看裴珩的表情，果不其然看到了裴珩眼底盖不住的宠溺和欢喜。
“跑慢点，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裴珩下意识松开我的手，伸出手去接面前的小姑娘。
语气虽是责怪却丝毫不掩其中的关心和爱意。
“阿珩哥哥，这位姐姐便是你的心上人吗？”
一双灵动的眼睛从裴珩怀里探出来，眼底带着丝好奇和审视。
厅内一片寂静，众人包括我都望着裴珩等他表明态度。
裴珩眼底的笑意褪去，转头朝我望了过来，没有立即接话。
听到了裴珩无声的表态，众人望着我的眼神变得轻蔑起来。
我心底一片冷意，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比教坊司的迎春姐姐还要好看呢。”
江若莺瞪大眼睛笑着看向我，语气是再单纯不过的夸奖。
同我对上的眼神却满满的都是恶意。
“江小姐说得也没错，这位姑娘本来就是教坊司出身，同教坊司的妓子相比定是不遑多让啊。”
隐在人群中突然传来这句话，接着便是数不清的窃窃私语和低嘲声。
我死死掐住手心，掐的手心满是黏腻温热的血迹才堪堪止住我想要转身逃跑的行为。
“我竟不知道参加春日宴的贵女竟然也同那市井上的泼皮无赖无甚差别！”
裴珩将我护在身后，往日温润的眉眼间此刻一片寒意，扫视四周，冰冷的目光带着股无形的压迫。
“阿珩哥哥，你快去爹爹那边的男宾席宴上去，这边有我陪着宋姐姐你别担心，肯定不会让其他人欺负宋姐姐的。”
江若莺脸上带着笑意，安抚了几句裴珩就催着他走。
裴珩眼里的寒冰望见江若莺的一瞬间便彻底消融，按着眉无奈地答应。
而后才反应过来抬眼朝我看来，眼底带了几丝安抚的意味。
“不必担心，有莺莺在这。”
说完这话裴珩揉了揉江若莺的头便朝另一侧亭子走去。
而我则像是被丢弃在地的玩意儿，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