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虽然被窦志等人给围住了，但他手还是死死的抓着腕表不松手，一个保镖看不过去，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啪。”
响亮的耳光声响起，男孩的脸颊上顿时有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有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落，他像是野狼般哀嚎了声。
但让人惊讶的是，他还是没放开腕表。
在寒风中，他的身体不停的发抖，身上的衣服也破落不堪，施念静静的看着他，心头莫名浮上一层哀伤。
这么小的孩子，本不该是他的错。
施慕熙和施慕晨和他是一样的年纪，但他们除了那六年跟着她吃了点苦头，就不再为了生计奔波。
他们也不曾流落街头过。
眼看保镖要再打一巴掌，施念冷声喝止了他。
“够了。”
她的声音尖锐，保镖见是夫人发话，连忙放下手，谄媚的对她笑着，她没心思理会保镖，走到了小男孩的身边。
男孩仰头看着她，鼻血滴滴答答的流淌着。
施念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他，用法语轻声询问：“为什么要拿我的腕表，你肚子饿么？”
“嗯。”
男孩点点头，或许是因为被抓到后没挨打，施念还给他擦血迹，他的警惕放松了点，可依旧死死的捏着腕表。
有血液滴落在腕表上，他紧张的用袖子去擦拭。
看着他将腕表擦拭干净，施念再次叹息。
“你要拿到哪儿去卖？”
“那里。”
男孩指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商店，低声说道：“能卖十个法郎。”
“我的表很贵，你吃亏了。”
施念从口袋中拿出来钱包，从里面找出两百法郎给他看：“我给你两百法郎，你将腕表给我，这个表就算卖给我的，行么？”
男孩瞪大了眼。
他的嘴唇在哆嗦着，不敢相信她的话，施念笑着看着他，将手中的法郎递过去，他下意识的抓过，将腕表放到她手中。
感受到法郎的气息，和那熟悉但却浓重的金钱的味道，他跌跌撞撞的起身就想跑。
几个保镖顿时围住了他的去路。
“让他走吧。”
施念的声音适时响起，保镖们让开了路，男孩回头看了眼施念，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消失在夜色中。
施念默默的起身。
跟男孩说了会儿话，她蹲着的腿都麻了，刚活动两下，就见陆致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笑什么？”
施念故意装作凶狠的样子看着他，他笑着拉住她的手，语调温柔：“没笑你，只是觉得你很好。”
“这还差不多。”
她皱皱鼻子，两人继续回到摊位前等着，老板看他们的眼神都格外的不同，将他们的蜗牛最先烤好给他们。
嗅着蜗牛的香味，施念满足的吃了起来。
不愧是出名的巴黎小吃，果然很好吃。
两人吃的满足，陆致深牵着施念的手慢慢往前走，还给她买了火鸡肉串串和长棍面包，不过施念吃不下了，面包是他们两个分着吃的。
一条街走完，两人的肚子都吃饱了。
“去那里休息下吧。”
施念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陆致深了然点头，跟着她过去，两人在长椅上坐下，窦志等人在周围警戒。
施念将头靠在陆致深的肩膀上，打了个呵欠。
“累了？”
“嗯，不过我还想看看巴黎的街头表演。”
她笑着说道：“据说晚上七点之后就会有街头表演出来，不过我们要是在这里等着看，医生可能会疯掉噢。”
边说着话，她边给他晃晃手腕。
陆致深蹙眉看着。
“要不我让人将医生接过来。”
“别了。”
施念摇摇头，无奈道：“又不是什么大伤口，还非要人过来，兴师动众的，多不好。”
她说的认真，陆致深看着她那满脸庄重的模样，口不对心的点头。
等下就带她回去。
两人靠在长椅上等着看表演，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角落里看着他们。
是刚才那个施念给他钱的小男孩。
男孩的衣衫褴褛，寒风中忍不住在发抖，但他似乎固执而坚持，就是不动身，眼睛从没离开过施念的身影。
七点后，夜幕降临，街头亮起了很多街灯，温暖明亮的灯光照在人心头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施念笑着指了指不远处过来的几个艺人。
“你看，我还以为今晚看不到了呢，没想到真的有，他们是要表演行为艺术还是什么？”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
陆致深刚说完，两人就听到一道熟悉的温润男声响起。
是宋蔼。
“今晚是艺术表演，艺术家们要做一个实验，让一个女艺术家失去行动能力足足两个小时，看大家会对她做什么。”
“这也太危险了吧。”
施念蹙眉，看向宋蔼和陆致深说道：“人性是最丑陋的，若是真的失去了行动能力，不知道那群人会怎样对她，她身边有监控的人么？”
“有。”
宋蔼解释道：“不过也是行为艺术家，足足六个人，但不会阻碍人们的行动，只会拿着摄像机在旁边拍摄。”
“好像还不止。”
陆致深低声说道：“他们还会给大家提供工具，让大家随心所欲的去碰触女行为艺术家的身体。”
“嘶。”
施念倒吸了口冷气。
“这是场很危险的实验，我们去看看吧。”
她说完起身向着艺术家们走去，陆致深和宋蔼对视了眼，满眼都是无奈。
宋蔼轻轻耸耸肩膀。
“大哥，嫂子的心肠一直都如此善良么？”
“嗯。”
“那可有点麻烦。”
宋蔼笑着说道：“大哥，你得照顾好嫂子，心底善良的人容易被人欺负，你可不能不管嫂子啊。”
“我有分寸。”
陆致深说完起身跟上施念的脚步，贴身仔细的护着她，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宋蔼笑了笑，也跟着过去。
他也有些好奇那所谓的行为艺术了。
众人抵达的时候，行为艺术已经开始，女艺术家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如果不是有呼吸和心跳眨眼等基本动作，大家甚至会以为她已经死去。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很多工具，甚至还有刀子和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