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难以启齿的话语传入余音的耳朵,看着在妈妈卧室床上的纠缠的两个人,男人再熟悉不过,是他的父亲。而那个女人……余音看清男人身下的人时,像被人抽了几耳光,头目眩晕,不能呼吸。
那、那个女人,是林阿姨,是、是陈砥的妈妈,陈叔叔的妻子。余音好像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小的时候,爸爸突然在公司辞职,为此还和妈妈大吵了一架,为什么爸爸甘愿到别人家的司机,为什么林阿姨对自己这么好……
陈砥呢,陈砥怎么办,自己有什么脸面去见他。想到陈砥,余音眼里含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他跌倒在地上,用手死死地抓着头两边的头发,牙齿狠狠地咬着苍白冰冷的嘴唇,不可控制的哽咽,泪怎么样也止不住。
屋里的两人听到外面的声音停了下来,余海盛看到坐在地上的余音。心中大惊,两人开始惊慌匆忙的穿着衣服。
“小音,你听爸爸解释……”
“是啊,小音,你听阿姨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余音站起来,腿站不稳,晃了几下,开口说话嗓子已经哑了,“我在客厅等你们。”头也没回的,走向客厅。
余海盛看自己儿子坐在沙发上,不哭不闹,只是面无表情盯着茶几上的果盘。
“小音,爸爸……”
“你这样对得起妈妈吗?”余音抬起头来看着余海盛。
“小音,你知道的,我和你妈妈之间没有爱情……”
“所以,你现在找到真爱了?我是不是应该说句恭喜?”余音冷笑了一声,看着面前这两个拥有爱情的人,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爱着的人的母亲。
余海盛动了动嘴,却始终没有说话。
“小音啊,阿姨知道这样做不对,你是个好孩子,你就帮帮阿姨,阿姨平日里对你好你应该是知道的……”林茵已经年过四十,可是保养的很好,像刚过三十的一样,美丽的眸子透着可怜与哀求,望着余音。
余音看着这张和陈砥有几分相似的脸,心似乎像是被撕裂了那般疼痛。嗓子一阵剧痛,红了眼眶,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颤抖:“阿姨,您这样做考虑过陈叔叔的感受吗,您考虑过陈……陈砥吗?”
林茵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表情充满了无奈与不甘,轻声的说:“小音啊,你不明白,我和你爸爸高中就认识了,是彼此的初恋……”
“求您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你们的事。”余音突然哭着大喊,打断了那所谓的解释。他们……他们犯了这么大的错,怎么能够理直气壮的找理由,怎么能把偷情这种肮脏令人作呕的事情看做伟大纯洁的爱情?
从高中就相爱了?呵……怪不得爸爸给自己起的名字叫余音呢,恐怕和林阿姨的名字也有关吧。余音不再推测,深吸了两口气,渐渐平复了自己剧烈波动的心情,开口道:“爸爸,林阿姨,对不起,这件事我会跟妈妈和陈叔叔说的,我不能看你们一直这样错下去。”
余音话音刚落,突然“扑通”一声,林茵突然跪到了余音的面前,满脸泪水的抓住余音的手,哭喊着说:“小音啊,算阿姨求求你了,算阿姨求你了,你不能告诉陈砥爸爸,你这就等于杀了我啊,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阿姨真的错了……”
余音摇了摇头,将林茵扶起来,“阿姨,您别怪我,我真的没办法,没办法隐瞒这件事,我不想对不起任何人,我更不想对不起陈砥。”
林茵摇着头后退,颤抖的说:“不,不是那样的小音,不是的,真的不应该这样的……”她哭着,突然拿起果盘里面的那把水果刀,狠狠的抵住自己的脖子,刀锋很锋利,很快林茵的脖子上浮现了一道血痕。
“阿姨,别,阿姨您别做傻事,您先把刀放下!咱有话好好说!”余音一脸惊恐的看着林茵,不敢做出任何动作,生怕她情绪更加不稳,下一秒做出让所有人都后悔的事情。
“茵茵,你别这样,放下刀,咱好好地谈谈,小音会理解的。”余海盛脸色煞白,颤抖地对她说,生怕她就这样了解了自己的生命。
“没用的,没用的,呜……就算我自己不死,他们知道了也会把我逼死的。”林茵满脸泪水,哭花了精致的妆容,哭着说:“小音,算阿姨求求你了,你替阿姨保守秘密吧,不然阿姨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啊……”
林茵向前,跪在了余音的脚边,双手拽着余音的衣服,哭着说:“阿姨知道你和陈砥关系好,就算为了陈砥,你帮帮阿姨吧,你也不想看到陈砥痛苦的对不对……”
余音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看着眼前这个快要疯掉的女人,和旁边手足无措的父亲,倒吸了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用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仿佛用尽了他毕生所有的力气,抽干了有,艰难的说出了那个字——“好。”
“音音,走,陪我去打球。”陈砥从高二楼跑到高三楼,满头是汗,也来不及擦,拽着余音的脖领就往外走。
“你、你别拽我啊,我不去了。”余音抓着他的胳膊。
“你不去?我打球你都不爱看了?”
“陈砥,我……我真不想去,天气太热了,再说我也不会打。”余音低下头,不敢看他。
陈砥看他眼神飘忽不定的样子,他就觉得这小子奇怪。他就纳闷了,最近带他去哪玩,都以各种理由拒绝。晚上放学都不一起走,除了帮同学补课,就是帮同学值日。这小子哪来的那么多同学,以前怎么没有这么多事?
余音知道,最近一直躲着陈砥,陈砥也一定感觉到了。但他实在是没有脸面见陈砥,看着他那没有丝毫防备的眼睛,他都感觉自己的心在被刀子割一样,愧疚、罪恶还有对眼前这个人的喜欢和依赖,这种复杂的感情,像一把无形的手,狠狠的扼住他的脖颈,无法呼吸。
陈砥眼睛微眯,直勾勾的看着余音,语气不满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余音听到他这样问,呼吸一滞,脑子里飞快的闪现那天的场景,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磕磕巴巴的说:“怎、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瞒过你?”
陈砥凑近了余音,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