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为什么找到傅国安?”梁笙有些奇怪。“这个女人要的不过就是他家的安稳,要她的地位稳固,既然她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只能毁了他最重要的了。这很公平不是吗?”
宁维熙反问梁笙。不过站在宁维熙的立场,这样想确实没毛病,但就是不知道傅肄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真相了。
“那你接下来的打算呢?”梁笙没有回答宁维熙的问题,事实真相已然如此,他能帮傅肄做的也只能是处理后面的事情了。
“接下来?”病床上的女人明显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傅国安对我算是极好的。可是我是带着目的呆在他身边的,肚子里的孩子,我本来就没有打算留。等我身子好好,我就打算走了。”
“走?去哪?”梁笙有点猜不透这个女的。确实是的,一个为了复仇,心甘情愿在一个人身边呆了很多年,甚至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梁笙承认,他有一点看不懂宁维熙。
“我还年轻,总该还是可以勉强度日了。”宁维熙嘲讽般的扯扯嘴角,“算了,你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又怎么能体会我们。”
梁笙看着女人纯净的眸子,有些不知所措。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总有人出生在罗马。每个人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不过,谁都知道,比起宁维熙,梁笙受到的苦难也就不算是苦难了。
“那你呢?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宁维熙抬头看了一眼梁笙,他知道梁笙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自己为了报仇花费了太大的代价。
可是他能怎么办?如果傅国安不是非要让傅肄和傅肄的母亲净身出户,但凡是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自己也做不到破坏傅肄的家庭。
这些年的傅国安不是没有包养过女人,但是傅肄母亲的地位从来没有被撼动过,傅国安不爱他们,但这次不一样了,傅国安就是很爱宁维熙。他愿意给宁维熙一个家,给她一个名分。
其实,宁维熙都快放弃复仇了。但她想不通,他不愿意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枉死。世界上有很多钱能解决的事情,当然,也有钱解决不了的。
比如,人命。
在人的生命面前,一切的一切都足够渺小了。其实,她也很爱孩子。但是没有办法,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如果她留下了这个孩子,那他就真的离不开傅国安了。
她还年轻,她的一生不能结束在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名门望族。她当然知道这么做很自私,可是有的事情,总不是一句两句的话能够评判是非的。
“我拒绝了同傅国安续合同,他一定会不高兴,那么势必我们之间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梁笙认真的朝宁维熙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啊,一场硬仗即将开幕。
“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梁笙从容的起身,准备离开。
“梁笙,我一生没有求过人,我请你看在我死去的妹妹的面子上,饶傅国安一命。”宁维熙有些无助的祈求着。
他知道这确实有些过分,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她足够的恨傅肄一家,他还是奢求能留下傅国安的一条命。
“嗯,我答应你。毕竟他是傅肄的父亲。”
梁笙郑重的点头,转身从容的离开了病房。
“你是说这不是宁维西!真正的宁维西死了?”傅肄抓着梁笙的胳膊,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嗯,节哀顺变。”梁笙拍拍了傅肄的肩膀。
回来以后,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傅肄,却独独避开了宁维西的死因。只说是意外事件而已。
傅肄的心情此刻倒是有点复杂。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自己最爱的女人没有跟自己的父亲有什么瓜葛,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过宁维西死了,这又是悲伤的事。
傅肄点了一支烟,不过他却没有抽,只是放任烟自己慢慢的燃烧。很久很久以后,傅肄会想起来才意识到,自己的悲伤是远远大于开心的。
“接下来怎么办?”梁笙盯着傅肄,眼神里隐藏着无限的关心。“拿回傅氏。”傅肄熄灭了手里还有一点点就能燃完的烟。认真的肯定着自己的答案,不知道是在回答梁笙,还是在说服自己。
“傅氏是我爸妈一起打下的天下。我妈已经没了爱情,他现在有的也只是我了。”傅肄一板一眼的回答着,眼神却早就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不用说梁笙也知道,傅肄眼里的是无尽的悲伤。从今日起,他只能做个大人了。是夜,华灯初上。
傅肄把自己关在梁笙家的客房里,没有一点声音。梁笙制止了叫傅肄吃饭的余音,他知道,傅肄此刻需要的是自己静静。
这一晚,傅肄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想了多久。自己的记忆从小时候记事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在一幕幕的循环播放。直到第二天,余音起床的时候,傅肄已经做好了早饭,坐在餐桌前,等待两人起床了。
“你们家对面的房子,我想买下来。”傅肄看着正在喝咖啡的梁笙,认真的说。“我之前的积蓄,刚好足够我支付整套房子。我会把我妈接来。这段时间可能得麻烦小音音照顾一下了。”
“嗯,好的好的。我可以把我妈接来给阿姨作伴。”余音认真的点头。“你准备动手了?”梁笙立马猜到了傅肄的想法。“是的,我妈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傅肄丝毫没有避讳,他知道,无论自己和自己的父亲间,注定会有一场硬仗,关于傅氏,他志在必得。
傅肄的性格向来是不拖沓。签完合同,他便立马把自己的母亲接来,安顿好。梁笙也陪着余音把余音的妈妈接来,为了两人不孤单,便暂时都住在傅肄的房子里。
至于傅肄,这一夜他和梁笙在书房商议了一整晚。余音不知道梁笙什么时候回到的床上,他只知道哪个熟悉的气息又包裹住自己,很快便沉沉的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