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给老子定罪,这恐怕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桩了。
“嗯,你想明白就行。”粱生不再理会傅肆,转过椅子拿起桌子上的电话,通知助理帮他把名单打印出来。不一会儿,助理就拿着几张纸敲门进来。
傅肆却是一笑,胳膊弯曲搭在膝盖上,歪着头脸枕在臂弯上对粱生说:“你看你的助理敲门进来了。”
粱生接过助理手里的名单,疑惑地看向傅肆:“不应该吗?”
傅肆伸出食指左右晃晃:“非也非也。”
粱生还是疑惑地看着傅肆,但是以傅肆的脑回路他觉得接下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就在他打算打断傅肆让他快闭上那张“不知好歹”的嘴时,傅肆却在他开口之前说到:“看来你的助理是有经验了咯。”
傅肆此话一出粱生顿时恍然大悟,他就知道在傅肆嘴里能冒出一句好话简直太难了,傅肆继续悠悠开口,一副看热闹又看穿一切的语气:“看来小助理平时看见过不少不该看的东西哦,小余音跟了你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咯~摊上你这么个没羞没臊没脸没皮的货色,可怜了余音那张薄面皮儿了。”
粱生也不生气,嘴角露出一个极为绅士的笑:“像你这样,单身狗在恋爱面前,自己道破人家有多么恩爱,自寻伤害自取灭亡的行为,我还是头一次见,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傅肆“嘁”了一声,没趣的挥了挥手:“知道你这脸皮长的很快,还真没想到你这脸皮现在能厚成这样,余音平时太惯着你了。”
“知道就好”粱生继续回头研名单。
“知道什么,知道你脸皮已经厚成这样了?还是知道小余音太惯着你了?”傅肆声音懒懒的。
“都知道都了解都熟知,这样你自取灭亡的几率就会小很多,很多时候我也不想伤害你。”
“呵呵。”傅肆发出两声平声的笑,委婉的表示自己的不屑:“那还真是谢谢粱大老爷的好意啊。”
“不客气。”粱生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嘿,我说你能不能别我说一句你接一句啊,你挺闲的啊。”
“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自己好好的体会体会。”
粱生这边跟傅肆斗嘴的功夫,余音端着两个杯子进来了。
自从认识了余音后,粱生的口味也正在发生了变化,以前偏爱清苦,咖啡里从来不放糖和牛奶这种东西,借助清苦的味道来使自己保持清醒。但如今再看粱生的杯子里却不再是黑咕隆咚了,有了牛奶的调和,咖啡的颜色更温柔了一些,和粱生这个人一样。
余音先把咖啡给了离自己近的粱生,又把另一杯放到傅肆桌上,低低头露出一个稍带歉意的笑,说话的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的,尽管粱生告诉他不用怕傅肆,但是他对傅肆的印象实在是太根深蒂固了,以至于对傅肆小心翼翼都成了习惯:“不好意思啊,不是很清楚你的口味,给你准备了和粱生一样的口味,如果你不喜欢,我再去给你换。”
粱生直接借着椅子滑到余音身边,从背后勾住了余音的细腰,脑袋从余音背后探出来:“没事儿,他什么都不挑,好生养的很。”
余音红着脸轻轻推着粱生,回头小声却温柔的教训着粱生:“你不能这样,人家是客人。”
余音红着脸又一本正经的小样儿把粱生逗笑了,他越发觉得余音真是太可爱了,尤其在跟傅肆独处一室这么久之后余小音再进来,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样儿,实在是他最大的安慰,他越发觉得自己幸运起来。
粱生笑着蹭蹭余音的后背,开口温柔:“好,一会儿他要是不喜欢,我亲自去给他冲。”粱生抬头,满脸宠溺的看着余音的小脸儿,语气软到极致的哄到:“好不好,嗯?”上挑的尾音又给余音羞了的红脸,他轻微的点点头,小声道“嗯。”
余音嗯完,粱生的目光再次投向傅肆,眯着眼睛带着些狡黠,“怎么样啊,傅肆,快尝尝你嫂子给你冲的咖啡啊,不合心意我在亲自去给你还,啊。”
傅肆从粱生的眼神里读出了威胁,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里加了牛奶和方糖,很香醇也很合口。他不像之前粱生一样,在他眼里以前的粱生就是一个就知道挑肥拣瘦,挑三拣四的少爷,很不好养活,也是个很难讨好的主儿。现在这些破毛病倒像是被余音给治过来了。
傅肆放下杯子,虽然他也很想刁难一下粱生,但他实在是觉得粱生给他冲咖啡,实在是不像安什么好心的主儿,粱生这个货色,他实在是太了解了,所以他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刁难这两口子的举动:“嗯,没事,我不挑。”
“哦,那就好,如果不合心意就告诉粱生吧。”余音对两个人笑笑:“那我先出去了哦,你们两个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吧,不要太辛苦 了啊。”说完又跟粱生低头耳语了几句,似乎是嘱咐粱生不要欺负傅肆,要有礼貌之类的话。直到粱生笑着全应了,余音这才又抬头对傅肆笑笑,轻轻的离开了粱生的办公室。
“你怎么就没在余音身上学到半分廉耻呢。”余音前脚刚带上门,傅肆就开口对还在目送余音的粱生说道。
粱生回过头:“跟你用不着,跟谁都能有廉耻,就是不能跟你有廉耻心。”粱生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看我老婆,这就是对你有廉耻心的后果。”说着粱生又“嘶”了一声:“我说你能不能别老吓唬他啊,你看他现在看见你,就跟兔子见着狗似的。”
傅肆白了粱生一眼:“你哪只眼看见我吓唬他了。”
“你没吓唬他你看他见着你小心翼翼的样儿,都不敢在这个屋儿里多呆一会儿。”粱生还是责备到。
“我吓唬他我是你生的,”傅肆反驳,“你当我面而少摸他两下儿,我不信他还不愿在这屋里呆着。”
粱生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闭嘴不再和傅肆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