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急弯迎面扑来，悬崖边的防护栏在车灯下闪着森然寒光。
萧知琰的黑色跑车没有丝毫减速，入弯瞬间引擎发出撕裂般的轰鸣。车身在巨大离心力下猛然倾斜，右侧轮胎几乎悬空在悬崖之外，以近乎玩命的方式抢占了最佳路线。
陆尘晔猛打方向盘避开飞溅的碎石，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间隙，黑色跑车已冲破终点，一个暴烈的漂移横堵在路中央。
两道车门同时弹开。
萧知琰走近，指尖轻拭过陆尘晔唇角：“现在，该兑现赌注了——”
陆尘晔偏头躲开，反手扣住他手腕：“你他妈——”
话音未落，萧知琰突然发力将他抵在引擎盖上。灼热的金属温度透过衬衫传来，混合着对方身上清冽的雪松香。
“今晚服从赢家。”萧知琰低头，鼻尖几乎碰触到他颈间跳动的血管，“想反悔？”
“反悔？”陆尘晔气笑，“怎么可能。”
“那好，”萧知琰指腹碾过他下唇，“记得教室那个赌约吗？”
夜色在他眼底融成浓墨：
“来。”
“吻我。”
陆尘晔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你疯了？”
“我们两个都是——”
话音未落，萧知琰已经封住他的唇。炽热的吐息交织，引擎盖的余温透过衣料灼烧皮肤。
不知过了多久，陆尘晔踉跄扶住车门，呼吸凌乱。
“你他妈...”
“还敢伸舌头？”
萧知琰用指腹擦过他湿润的唇角，低笑：“这才叫兑现赌注。”
陆尘晔猛地揪住他衣领：“你他妈很熟练啊？”
“吃醋？”萧知琰握住他手腕，“放心，你是第一个...”
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
“也是最后一个。”
“谁稀罕。”陆尘晔冷笑。
他一拳挥向对方，却被稳稳接住。
“怎么？”萧知琰收紧掌心，“不服？”
另一只手已揽住陆尘晔的腰肢，将人彻底带进怀里。
陆尘晔膝击的瞬间骤然变招，手肘重重顶向对方肋下。萧知琰松开劲，却顺势将他压倒在尚有余温的引擎盖上。
“够辣。”萧知琰用指节蹭掉唇角血渍，黑眸在夜色里亮得骇人，“但我更喜欢了。”
陆尘晔奋力挣扎，被更狠地摁进发烫的金属表面。
“呃…！”
“阿晔，”萧知琰俯身贴近他耳畔，呼吸灼热，“你忍痛的声音…”
“真好听。”
引擎盖的灼热透过衣料烙在皮肤上，陆尘晔屈膝顶住对方腹部试图挣脱，却换来更沉重的压制。
"放开！"
萧知琰单手扣住他两个手腕拉过头顶，膝头抵进他双腿之间。这个充满掌控意味的姿势让陆尘晔瞳孔骤缩。
“赛车输给我，”萧知琰呼吸掠过他颈侧，“打架也输给我。”
陆尘晔要气疯了，但他确实不是萧知琰的对手——萧家是港都黑道世家，自己哪拼得过这种从小练到大的！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划破夜色。
萧知琰终于松劲。陆尘晔立刻接起电话：“小叔。”
那头传来低沉带笑的声音：“尘尘，这么晚了又跑哪里野了？”
陆尘晔喉结滚动。
（这怎么说？）
（难道说赛车输给黑道少爷还被强吻了？）
“我马上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我在山顶观景台，给你三分钟。”
山顶观景台，陆景淮斜倚在布加迪车头。银色微长发在夜风中微扬，右耳垂下的流苏随动作轻晃，容貌美得模糊了性别界限。见侄儿带着满身凌乱走来，他掐灭烟蒂挑眉：
“你这是怎么回事？”
陆尘晔抹过破皮的唇角：“狗咬的。”
陆景淮的指尖轻轻挑起侄儿的下巴，流苏耳坠擦过陆尘晔泛红的颈侧。
“这牙印，”他低笑，“倒是条疯狗。”
于是第二天，陆尘晔刚踏进教室，全班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唇上。
（我靠！太子爷嘴上这伤口？！）
（这得是多激烈才能啃成这样！）
（谁敢在太岁嘴上动土啊？！）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沈止珩指尖轻轻碰了碰陆尘晔破皮的唇角：
“哇哦——这标记打得挺野啊。”
“昨晚战况这么激烈？”
陆尘晔“啪”地拍开他的手。
全班倒吸一口冷气，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真是萧知琰？！）
（转校生把太子爷给啃了？！）
（这他妈是什么年度魔幻剧情！）
萧知琰踏着全班的死寂走进教室，视线精准落在陆尘晔唇角的伤口上，眼底漾开笑意。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轻声开口：
“陆同学，对不起。”
“下次我会轻一点的。”
徐璟书手里的漫画书“啪嗒”落地，整个人彻底石化。
沈止珩突然低笑，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陆尘晔手机随即震动：
「赌注翻倍」
「他赢了」
全班同学内心掀起海啸：
（这难道是先上车后补票？！）
（直接全垒打再开始谈恋爱的操作？！）
（现在的学霸玩得这么野吗？！）
（我嗑的CP成真了？！）
（转校生居然真的把太子爷拿下了！）
（所以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
（看这伤口战况得多激烈啊！）
（这是什么晋江文学照进现实！）
（强取豪夺变先do后爱？！）
（班长快掐我人中！）
（这糖来得太突然了！）
午休时分，天台的风掠过两人衣角。
“你来干什么？”陆尘晔冷眼盯着不请自来的萧知琰。
“来追你。”
陆尘晔怔住。
“陆尘晔，”萧知琰向前一步，“我喜欢你。”
陆尘晔脑内顿时被问号刷屏。
（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他深吸一口气：“我是男的，你也是。”
“我知道。”
“我不是同性恋。”
“那你为什么和沈止珩那么亲密？”
陆尘晔再次宕机。
（这他妈能一样吗？！）
（那是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兄弟！）
“你要是真不喜欢，”萧知琰逼近，气息拂过他耳廓，“昨天晚上就会推开我。”
陆尘晔气得笑出声。
（我那是不想推吗？）
（我那是推不开！）
陆尘晔一把揪住萧知琰的衣领将人按在栏杆上，身后是三十米高空。
“听着，”他磨着后槽牙，“我对男人没兴趣，尤其是你这种疯狗。”
萧知琰非但不挣扎，反而就着这个姿势仰头看他，黑发被风吹得凌乱。
“原来你...”
“这么讨厌我...”
一滴泪珠毫无征兆地滑落，正砸在陆尘晔手背上。萧知琰本就精致的面容在泪光中泛起破碎感，像被揉皱的白玉兰。
陆尘晔指节一颤，猛地松开了手。
陆尘晔后退半步，手背残留着那滴泪的灼烫。
“我本来，”萧知琰垂眸，“不是非要靠近你的。”
“可我看着他们...”
“一个又一个...”
“跟你那么亲密...”
又一滴泪珠滚落，在他苍白的脸颊划出湿痕。
“对不起。”萧知琰转身，“如果你真的讨厌我...”
“我会走的。”
“不是！”陆尘晔脱口而出，“我没有讨厌你。”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别哭了。”
“喜欢你我做不到...”
“但我们可以当朋友。”
说完他近乎慌乱地转身逃离。
萧知琰望着他仓促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清浅的弧度。
第一步——
成功。
（眼泪果然是最好用的）
萧知琰指尖轻轻抹去眼角的湿意，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那就先从...）
（最好的朋友开始。）
他望着那扇被重重关上的天台门，唇角的弧度渐深。
（你会习惯我的存在。）
（习惯我的触碰。）
（直到...）
（再也离不开我。）
回到教室，沈止珩挑眉打量着他：
“你要跟他当朋友？”
“不行啊尘哥，”徐璟书急忙插话，“他看着就像个心机深的白切黑！”
“不会。”陆尘晔斩钉截铁。
眼前又浮现天台上萧知琰落泪的模样，那滴泪的温度仿佛还烙在皮肤上。
“别劝了，”沈止珩轻笑着转笔，“等他被吃干抹净就相信了。”
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沈止珩忽然回头瞥了一眼，随后自然地歪头靠上陆尘晔的肩膀。
“哟——！”几个男生立刻开始起哄，“珩哥这么黏人啊？”
“尘哥这都不推开？”
正喧闹着，萧知琰抱着数学笔记来到陆尘晔桌前。
“陆同学，”他指尖轻点最后一道压轴题，“能教教我吗？”
沈止珩突然抽走笔记扔到旁边：“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
“确实不太会，”萧知琰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以前在港都的学校...没学过这种题型。”
陆尘晔瞪了沈止珩一眼，弯腰捡起笔记：“我看看。”
当他专注低头演算时，全然没看见萧知琰朝沈止珩投去的那一瞥——那眼神里哪还有半分怯懦，分明是淬着冰刃的挑衅。
沈止珩眯起眼，指尖轻轻勾住陆尘晔校服下摆。
“阿晔，”他声音拖得绵长，“这题我也会讲啊...”
萧知琰忽然俯身按住演算纸，袖口不经意擦过陆尘晔的手背。
“可是，”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我只想听陆同学讲。”
陆尘晔笔尖顿住，草稿纸上洇开一团墨迹。两个身影一左一右将他困在课桌之间，空气里噼啪作响的暗流让后排起哄的男生们都屏住了呼吸。
（这什么情况？！）
（新来的转校生敢和珩哥抢人？！）
徐璟书痛苦地把脸埋进课本：
（你们到底在演哪出啊！）
笔尖在纸上划出刺耳声响。
“都给我...”陆尘晔话音未落，萧知琰突然扶住桌角闷哼，校服袖口迅速洇开暗红。
“你手怎么了？”陆尘晔下意识抓住他手腕。
沈止珩冷笑：“苦肉计玩得挺熟练。”
卷起的袖口下，狰狞的伤口明显是反复自残所致，鲜血正不断渗透纱布。
“你！”陆尘晔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普通伤痕。
萧知琰顺势将重量靠向他，苍白的唇擦过他耳畔：
“真的...”
“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