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当真喜欢我吗?”周凡认真的问道。
林米其闻言,一双眸子透露着真诚,看着周凡,微微笑着。
“你说呢?”说罢,林米其直接转身离去。
周凡愣在原地纳闷不已,女人心,海底针!
按照周凡原本的计划,他想让林米其自己断了嫁人的念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夏安城可多的是,谁知道林米其就铁了心要在他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可林米其究竟对李旬欢是何种感情,看她那日的反应,周凡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究竟来,所以他也无法推断假如就这么从了她,日后“嫁”进林家要面对何种情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透过窗户折射在周凡的脸上,他静静的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没有喊阿飞进来伺候。
每天早晨醒来,周凡都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沉浸式剧本杀,他真的希望这只是一场浸入式游戏。可现实总会冷静的教会他如何做人。
他是魂穿到古代了,那真正的李荀欢去哪了?玩跳伞吗!
刚到这的第二天,他刚醒就连忙叫来了阿飞询问这个世界是否有跳伞这个项目,答案是闻所未闻。
于是那一整天,周凡都在替李荀欢担心,要是不会开伞掉下去的话,周凡的本体岂不是成了一滩肉泥。
“老天爷啊,我对于生命的态度虽然是尽兴就好,但你也不能这么玩我啊!”
如今眼看婚期将近,周凡便开始破罐子破摔,每日睡到日晒三杆,阿飞照着老夫人的吩咐每天要将饭菜送到房内,午后再来收盘子却发现饭菜碗筷丝毫未动,只能再原封不动拿去喂了流浪狗。
阿飞看周凡日渐消瘦,实在不忍,端着饭菜卑微地对帘子后的人喊话。
“少爷,你好歹吃点,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夫人岂还能独活?您就看在老夫人的份上……”
周凡窗帘后的脸动了动,虽然才躺了两天却越躺越乏,身子骨好似与床合体。他倒也不是故意绝食,只是没想明白要怎么进行下一步,想空着脑袋好好思考思考做做打算。
阿飞看没反应,瞬间哽咽起来,周凡预料到他又将发作一番感人肺腑的临别遗言,喉咙动了动,一开口嗓子竟然哑了。
“扶我起来吧……”
阿飞乍听以为听错了,欣喜地掀开帘子,看李旬欢脸色惨淡十分心疼,正要动作时,李夫人就闻声进来了。
她早听下人说自己的儿子有绝食的迹象,刚进门就开始哭天抹泪,嚎啕不已。
周凡揉了揉脑袋,预感到第二波轰炸即将到达。
“老爷,你走的时候不如把我一起带走,留下这个不孝的儿子,整日茶不思饭不想还想推掉你定下的好亲事,我还不如死了,现在外面谁都可以对我们指指点点,我头都抬不起来……”
周凡无奈地长叹了口气,饿死自己事小,要是把李夫人气坏了,那就不是人了。虽然自己是穿越而来,可过来之后在吃穿住行方面没受一点亏待,面前的这位母亲自然对自己这个独子也是十分照顾,如果连累无辜的家人,那可就真有些十恶不赦了。
“娘……”,他坐起身,嗓子沙哑着,身子沉重,李夫人闻声立马心软了,止住了哭声,拿过热粥递到他手上。
“你说你,犯不着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娘刚把这些饭菜热了,你趁热吃点,我去找大夫来给你把把脉,你这气色能吓死人。”
李夫人说罢就要起身,周凡急忙给阿飞使眼色拦住她,“娘,我没事,你这么着急忙慌地找大夫来,这林家定以为我有什么大病,还能与我成亲吗?“
李夫人闻声想了想。
“说的也是,欢儿啊,这么说你想通了?”
周凡点了点头。
李夫人一张惆怅的脸终于松动了,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按我说,林家丫头你们自幼相识,她知书达理,样貌出众,为娘看着她与你相配也是绰绰有余。”
周凡暗自纳罕,还真是亲娘啊!
李夫人拿过粥,吩咐阿飞,“看着少爷吃完,我去吩咐厨房再做点儿补品来给他补补。”
周凡也不再拒绝,一骨碌爬起来,空腹喝了点热粥,吃了点咸菜,等体力稍有恢复,就招呼阿飞带他去院子里走走。
李宅灰墙环护,绿柳低垂,李家虽然没落,但是老宅却是夏安城数得上的院落,算不上雍容华贵,也是闹中取静的闲适观园。
周凡绕着院子走了一会,让阿飞将大门打开上街去,门刚开他就敏锐地发觉林米其派的人还在,可真是敬业啊!
周凡沿街来到城墙,拾阶而上,站在高处,风迎面吹来,他披着外衣望着远处的风光,阳光大盛,无比热闹,也无比自由,他不禁露出微笑。那一刻他突然想明白了,其实出路前人早已铺好,那就是,逃婚!
“少爷,您看什么呢?”阿飞看着李旬欢出神的地方,明明什么也没有。
“自由。”
“自由?”
李旬欢道,“阿飞,你家少爷是对的,这个婚我逃定了!”
阿飞惊讶,“啊,少爷,你不是已经答应了老夫人?”
李旬欢示意他小声,“看到没,林小姐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是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很不爽,婚前都监禁,婚后还能了得?”
他活动活动脖子和筋骨,突然觉得浑身都是力量,感慨李旬欢虽然身材瘦弱,但是体质还算不错,如果加以锻炼,兴许可以轻松打倒那几人逃离这里。
不过打人还是想想便算了,他得从长计议,假如出逃路途遥远,首先得有个好的体魄。
周凡转身吩咐阿飞去找些重物来,从今日开始,他要将健身提上日程,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逃婚逃出了胜负欲,这种剧情走向,没到过古代的人,根本不能明白。周凡太怀念现代的交通便捷了,哪怕不坐飞机,不坐高铁,就做个普通的绿皮火车,哪怕来个摩托车,都能比现在只靠马车和人腿的交通便捷的多。
接下来的几日,周凡便每日先是绕着院子跑圈,然后俯卧撑卷腹举重一样不落的一一练习,当林米其上门时,他正拎着重物练习臂力。
林米其看着他的背影,几日不见,显然身材不如之前瘦弱不堪。
“小姐,早听说这李少爷最近行为怪异,果然不错,他又不用行兵打仗,为何如此刻苦练习?”
“嘘。”
林米其吩咐春桃不要出声,悄声走进,也要伸手去拎那重物。可几十公斤的哪里是她一个小女子能拎起来的,刚提起一点就被拖着往下一摔,被李旬欢发现及时捞住。
“你怎么来了?”周凡松开她,将重物轻松放下,拍了拍手。“你要是闪了腰,我可没法跟林家交代。”
“听闻京城最近招兵,你莫不是想靠这种方法逃婚?”林米其整了整衣裙,瞪着眸子问他。
周凡闻之扑哧一笑,这林米其还不算太笨,但是她猜对了一半,行军那么苦的活,他才不要去,更何况生死难料。万一活着回来,也还逃不脱“嫁”入林家,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要逃就要逃的远远的。
周凡走到一边,举起重物练习,“林小姐多虑了,我就是身子骨弱,再说日后要是成亲,需要体力的地方多着呢,总有需要抱你的时候,我不练练,到时候总不能让别人抱你吧,你说呢?”
林米其对上他故意看过来的眼神,登时有点恼羞成怒,“无赖!”
看着他今日如此油嘴滑舌,林米其不想与他多辩,吩咐春桃将带来的糕点送给李夫人,便要走。
周凡叫住她,神情慎重,好似在说临别之言。
“林姑娘,我不妨告诉你,我对你倒不是讨厌,甚至还算是有一丝好感。只是强扭的瓜不甜,我喜欢自由,不喜欢束缚。我说完了,byebye。”
林米其回头望了他一眼。
“byebye?什么意思?”
周凡笑着解释:“就是,祝你好运。”
林米其虽不解却没再追问,一路上都在想李旬欢说的那句话。
林米其刚走,阿飞便拿着盘缠和画好的地图偷偷摸摸地过来。
“少爷,马车已经联系好,酉时一刻,戏坊最近请来的卖艺人出城,到时候你扮上没人认得出,定能混出去。”
夏安城人人认识李旬欢,要靠本人打扮走出去显然不成。
“行,今天最后一场,几时开?”
“已经开了。”
“那还不走?”周凡说着迈步走向门外,阿飞抱着包袱跟在身后。
戏仿台上已开演,周凡早就订好了座位,跟着小二坐在二楼的小包间。
跟踪李旬欢的几人在散位也找了位置坐下,始终盯着楼上,时刻关注他的动向,李旬欢找人点了瓜果点心,李旬欢点了大红袍,李旬欢要小解……
“少爷,那几人还在。”阿飞俯身说。
“跟踪也不容易,请他们喝壶茶吧。”周凡饮了口茶,笑笑。
阿飞下楼将几壶茶送上。
“李少爷送几位小哥的,近日辛苦诸位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