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影主现形
执灯2025-07-28 17:312,335

  林小满捏着密报的手微微发紧,烛火在羊皮纸上投下摇晃的阴影。

  密报是西州戍卫半夜快马送来的,墨迹未干,还带着北疆的寒气:"北狄女官索兰,三日前潜过界河,现往寒石村方向。"

  她转身推开窗,秋夜的风卷着荞麦香灌进来。

  案头摆着谢靖安送来的旧档——十年前谢府护商队途经北狄,与马匪交火时救过个受伤的姑娘,画像上的眉眼与密报里的索兰有七分相似。"精通毒术"四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在月光下像道血痕。

  "李七娘到了。"外间小吏的通报声打断思绪。

  林小满将密报塞进暗格里,抬眼便见穿靛青布裙的女子跨进门槛。

  李七娘腕上还沾着药渍,发间别着半支干艾草——这是铃医门徒的习惯,避虫也避邪。

  "使君唤我?"李七娘行了个礼,目光扫过案头的旧档,瞳孔微微收缩。

  林小满抽出那页"影脉首主"的记录:"你外祖父走前,可提过这四个字?"

  药香随着李七娘的呼吸散开来。

  她垂眸盯着青砖缝里的苔痕,喉结动了动:"我十岁那年,他在火盆边烧毒经残页。

  说过...说影脉首主用毒如神,取人性命像摘片叶子。"她指尖掐进掌心,"还说,那人心底结着冰,连自己的血都是冷的。"

  窗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林小满掀帘望去,谢靖安的玄色披风正掠过前院,腰间玉牌撞出清脆的响。

  他进了屋也不坐,直接抓起案上的画像,指节捏得发白:"是她。

  乌勒吉的胞妹,当年被马匪砍断腿,是我让人用牛车送她回王庭的。"

  "所以她今日来,是寻仇?"林小满接过谢靖安递来的茶盏,水温刚好,是他惯常的体贴。

  谢靖安摇头,目光像淬了霜:"乌勒吉的仇早随着北疆那场雪埋了。

  她要的...是影脉。"他突然抓住林小满的手腕,"当年救她时,我在她随身包裹里见过半块铜符——和你在驿站捡到的那个,纹路一样。"

  林小满的指尖轻轻一颤。

  她想起昨夜石缝里那枚带血的铜符,背面"影脉·首主"四个字此刻仿佛烫着她的袖袋。

  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半张,她忽然笑了:"那便让她来。

  我倒要看看,这尊'冰做的神',敢不敢进寒石村。"

  寒石村的晨雾还未散尽,村头的医馆便挤满了人。

  前日驿站混战,止戈军有十二人受伤,林小满命人腾出祠堂做临时医舍。

  索兰便是这时候混进来的——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衫,鬓角别着朵蓝菊,背着个褪色的药篓,混在帮厨的村妇里递汤送药。

  林小满站在廊下,看着她的背影。

  李七娘昨夜在每副药里都加了逆息香,那是铃医秘传的香料,能让长期用毒的人嗅觉紊乱。

  此刻索兰正俯身给伤兵换药,指尖在药罐口悬了悬,又若无其事地缩回——她在试药。

  "七娘,"林小满低声道,"去把后堂的防风草搬来。"

  李七娘应了一声,故意撞翻廊下的药杵。"哗啦"一声,索兰猛地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林小满看得清楚:她的睫毛在颤抖,像被惊飞的蝶。

  黄昏时,医馆的灯一盏盏亮起来。

  索兰端着药碗走向最后一张床,伤兵是林小满特意安排的死士,此刻正"昏迷"着,喉结却在微微滚动——他在等。

  索兰的手指划过碗沿,沾了点药汁送进嘴里。

  逆息香的作用开始显现,她的眉头皱成一团:这药味...怎么比上午淡了?

  她咬了咬牙,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瓶,快速抖了三下。

  "啪!"

  药碗重重砸在地上,褐色药汁溅湿了索兰的裤脚。

  死士"霍"地坐起,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林小满从屏风后走出来,手中举着个琉璃瓶,里面浮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乌头:"北狄的'千日醉',混在金疮药里,三日后伤兵会咳血而亡,对吧?"

  索兰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想抽手,却发现死士的力道像铁钳:"林使君好手段。"她忽然笑了,笑容比北疆的风还冷,"用逆息香乱我嗅觉,又派个会装晕的,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在后头。"林小满示意死士松绑,"我让人备了手抓羊肉,还有你王庭的马奶酒。

  索兰女官远道而来,总不能饿着。"

  宴席设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

  月亮升起来时,索兰已经喝了第三碗酒。

  她的脸颊泛红,话也多了:"你们中原人总说北狄野蛮,可我们治毒的法子...""比如影脉总部的寒毒池?"林小满夹了块羊肉放进她碗里,"我听说那池子能淬毒,百毒不侵的人下去,也得脱层皮。"

  索兰的筷子顿在半空。

  酒气裹着夜风灌进喉咙,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林小满很亲切——像极了王庭里那些爱听故事的小姐妹。"寒毒池在狼头山北麓,"她打了个酒嗝,"石门藏在瀑布后面,要敲三下...咚、咚、咚。"她举起酒碗碰了碰林小满的,"你不知道,那瀑布的声音..."

  林小满的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三下。

  暗处,谢靖安的亲卫正伏在屋顶,将每句话都记在羊皮纸上。

  后半夜,索兰在柴房的草堆上醒来。

  她的手腕被牛筋绳捆着,脚踝系着铜铃,动一动便叮铃作响。

  月光从破窗照进来,林小满坐在门槛上,怀里抱着个铜火盆,火星子噼啪乱溅。

  "醒了?"林小满扔给她个馒头,"吃吧,明日还要赶路。"

  索兰咬了口馒头,突然笑出声:"你以为抓了我,影脉就完了?"她的眼睛在阴影里发亮,"狼头山的石门,此刻应该开了。

  你知道那钟声意味着什么吗?"

  林小满的手指在火盆沿上敲了敲。

  她早让止戈军的飞鹰传信,前锋营此刻该到狼头山脚下了。"意味着影脉的老巢要被端了。"她站起身,月光照亮她腰间的玄铁令,"索兰首主,你输了。"

  "输?"索兰的笑声越来越高,"那钟声是召集令。

  影脉十二使,此刻正往狼头山赶。

  而你..."她突然凑近林小满的耳朵,"你以为我告诉你的是真的?"

  林小满后退半步,玄铁令撞在门框上,发出清响。

  她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是不是真的,天亮就知道了。"她转身对守在门外的亲卫道:"押去囚车,天亮出发。"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

  索兰望着天花板上的蛛网,突然安静下来。

  她听见远处传来闷雷似的响声——不是雷,是马蹄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北狄狼头山。

  瀑布的轰鸣声中,一道石门缓缓升起。

  门后是凿在山岩里的祭坛,十二根青铜柱上盘着毒蛇浮雕。

  最中央的青铜鼎里,黑色的烟正缓缓升起。

  "咚——"

  第一声钟响。

  第二声钟响。

  第三声钟响回荡在山谷时,石门正对着的方向,二十骑玄甲军的影子,正从晨雾里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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