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窟那深邃的寒意中,林小满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空气,好似有无数细小的冰针轻刺着皮肤。
她将王氏遗赠的错金匕首插入祭坛的裂缝,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冰窟中格外清晰。
匕首仿佛有了生命,瞬间化作流金,那流金在眼前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如同一团流动的火焰。
它缠绕上她的手腕,触感温热而光滑,虎符的纹路与她心口的“解”字产生了共鸣,她似乎能听到轻微的嗡嗡声在胸腔回荡。
那一刻,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力量涌入体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耳边风声呼啸,好似世界在向她臣服。
谢明渊的左臂被黑鳞覆盖,那黑鳞在昏暗的冰窟中散发着诡异的幽光,犹如一条黑龙在他的皮肤下蠕动,还能听到轻微的鳞片摩擦声。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冷空气灌入鼻腔,凉飕飕的。
手中的流金匕首轻轻划过他的皮肤,发出“嘶啦”一声,黑鳞应声而裂。
她惊讶地发现,皮下竟然藏着半幅《北疆河道图》,那地图的线条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可见,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的秘密,那是谢明渊用生命守护的秘密。
与此同时,阿鲁汗猛地踹翻了鎏金药箱,“哐当”一声巨响,药箱倒地,箱底滚出二十枚龙鳞箭,箭身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响彻冰窟:“当年我祖父被龙魂夺舍前,用箭钉封存了北狄雪狼图腾!”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与忠诚,声音在冰窟中久久回荡。
巴图临死前掷出的箭尾上,竟刻着与寒石村荞麦田相似的螺旋纹路,在闪烁的火光下,那纹路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联系。
李铁嘴抱着染血的竹简,毫不犹豫地跳入冰窟的暗河,溅起的水花打在身上,冰冷刺骨。
他的嘶吼声在冰窟中回荡:“农为国本!”他将刻有这四个字的竹片投入激流,竹片入水的“扑通”声伴随着湍急的水流声,仿佛在向天地宣告着什么。
暗河突然暴涨,裹挟着冰层碎屑,猛烈地冲向祭坛,水流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冰层碎屑如锋利的刀刃般在眼前飞溅。
谢崇山的龙魂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那声音刺耳而凄厉,仿佛在预示着某种终结,让人的耳膜都隐隐作痛。
林小满的心跳如擂鼓,她紧紧握住谢明渊的手,能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和力量,感受到他体内的力量在与龙魂抗争。
她低声说道:“谢明渊,我们不能输。”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为他注入无穷的勇气,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
谢明渊的目光如炬,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今日,我谢明渊定要与这恶龙魂……绝命一搏!”
他的决心如同北疆的寒风,凛冽而不可动摇,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消散。
就在这时,暗河的激流猛然冲击祭坛,冰层碎屑如同利刃般四散飞舞,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和碎屑撞击的声音。
谢崇山的龙魂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发出最后的哀鸣,仿佛在挣扎着逃脱,那声音在冰窟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林小满和谢明渊的决心如同坚不可摧的壁垒,将龙魂牢牢压制。
冰窟中,时间仿佛凝固。
林小满的手腕上,流金的虎符纹路闪烁着微光,与她心口的“解”字交相辉映,那微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在这片寂静中,谢明渊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有力:“小满,我们一定会赢。”他的目光坚定,仿佛在宣告着一个不容置疑的未来。
冰窟的寒风依旧呼啸,但在这片冰冷的世界中,林小满和谢明渊的心中燃起了一团不灭的火焰。
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那股寒意仿佛能穿透皮肤,让人浑身发抖。
萧景珩呼吸急促,呼出的气息带着冰霜,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声在冰窟中显得格外凄惨。
此前,萧景珩偶尔会对着神秘的方向发呆,还与一些行踪诡异的人有过接触,这些异样的行为其实都暗示着他与龙魂契约有着不寻常的联系。
摇曳的火把光下闪过一道金属的寒光——一块青铜碎片,边缘参差不齐,还沾染着血迹,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此刻,他心中想着生命垂危,与其带着秘密死去,不如揭示这个秘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是他自己心脏的一部分,一颗长久以来藏着恶魔的心脏。
他虚弱得手都在颤抖,朝林小满伸出手,把半块虎形令牌按进她的掌心,手掌的温度传递过来,带着一丝虚弱的温热。
“先帝……分割了龙魂契约。一半在我心里……另一半……藏在谢家宗祠的一片瓦下——”
他的话突然被谢明渊粗暴地打断了。
变身已经完成;他的左臂如今布满了乌黑的鳞片,样子十分怪异,紧紧掐住了萧景珩的喉咙,鳞片与皮肤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皇帝的眼睛鼓了出来,脸变成了一种可怕的紫色,生命正在被一点点掐灭,能听到他微弱的喘息声。
龙的愤怒强大而不受控制,在谢明渊体内咆哮着,那咆哮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
“在哪里?告诉我在哪里!”他粗声吼道,声音低沉,不像人类的声音。
“宗祠!它在哪里?”
林小满的心在肋骨间疯狂跳动,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惊鸟,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的剧烈跳动。
这不是她认识的谢明渊。
这是一头狂暴的龙。
她完全凭本能行动。
她猛地一拉,抓住了谢明渊长满鳞片的手腕,鳞片触感粗糙而冰冷。
她的触碰虽然轻柔,却让他浑身一震,在被龙性占据的她不顾那只怪物般的手臂正死死掐着皇帝的气管,一把抓起王氏交给她的那把华丽匕首,狠狠刺进自己的手掌,尖锐的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一阵尖锐而刺痛的疼痛袭来,但她没有退缩。
滚烫鲜艳的鲜血在冰面上流淌,“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冰窟中格外清晰,一滴滴地滴落在虎形令牌的断口上。
效果立竿见影。
缠绕在冰洞洞顶的冰龙颤抖起来,接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咆哮声震得冰窟都在摇晃。
冰龙发生了变化。
它倾泻而下,不再是冰冷的巨蟒,而是一股滚烫的金色洪流,那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冰窟,热浪扑面而来。
它像神圣的锁链一样,缠绕住祭坛中央的一个黑影——那是谢崇山的真身,他的脸因震惊和恐惧而扭曲,能看到他脸上惊恐的表情。
他们脚下的冰面发出嘎吱声,开始崩塌,冰面破裂的声音让人胆战心惊。
从深处传来一声低沉、震撼大地的咆哮,在洞穴中回荡,那是龙的悲号,充满了痛苦和古老的愤怒,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匕首从林小满手中掉落,哐当一声落在冰面上。
她感觉手中沾满鲜血的令牌在嗡嗡作响,滚烫得几乎有了生命,那种热度透过手掌传遍全身。
空气变得浓稠,弥漫着臭氧的味道,还有别的什么……一种古老而原始的气息,那股气息刺鼻而神秘。
谢明渊体内的龙再次颤抖起来,他手臂上的鳞片微微褪去,仿佛在与一股无形的浪潮抗争,能看到鳞片一点点消失的过程。
他低头看着她手上流血的伤口,他的眼睛虽然依然闪着金色的光芒,但此刻却有了一丝往日的神情,在这怪物般的怒火中闪现出一丝人性的火花。
“小满,”他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在大地的震颤声中几乎听不见。
他松开了掐着皇帝喉咙的手,踉跄着往后退,紧紧抓住正在变化的手臂。
龙的愤怒并未平息,但似乎……被打破了。
变得混乱了。
林小满低头看着沾满鲜血的令牌,然后又看向被金链束缚着扭动挣扎的谢崇山,祭坛下方传来的深沉、回荡的咆哮声映照出他的痛苦。
她无比坚定地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握紧令牌,沾满鲜血的手掌染在了古老的青铜上。
“来吧,”她对谢明渊说道,尽管手在颤抖,但声音依然坚定。
“我们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