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烟睡不着,骆羿川更睡不着。
伸出手臂把人抱进怀中,裴烟背对着他,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纤细的身子当即僵硬起来。
伸出手在他的脑袋上推了下,裴烟无奈道,“阿骆,说过这周不行的。”
也不知道骆羿川究竟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大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那双常年握笔粗糙的大掌已经解开了她的睡裙扣子。
感受到怀中人的不情愿,骆羿川张口在她的脖颈上轻咬一口,听到她的轻呼声后喘着粗气道,“你在想谁?”
偌大的卧室里瞬间充斥着醋坛子被打翻的酸味,裴烟没忍住轻笑一声,在他怀中转了个身后与他四目相对。
裴烟,“骆先生,我已经嫁给你四年了,都熬成黄脸婆了,哪儿还敢肖想别的男人。”
骆羿川闻言黑色双眸下沉,伸手抓住她轻抚自己锁骨的小手,沉声开口道,“你在想霍言崇。”
裴烟大方点头承认。
见骆羿川又要发怒的征兆,裴烟当即开口解释,“不过可不是那样的想,我是想着他会不会又把小琼藏起来了,小琼五年前就受不了他那样,现在肯定一样受不了。”0
她眨了眨大眼,笑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试探霍言崇一番,万一他真的把小琼藏起来了,我们也能想想对策,解救小琼。”
裴烟方才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各种改如何解救桑琼的方案了,她尝试和骆羿川说了其中一种可行性比较高的,不成想骆羿川一口否认了她的想法。
骆羿川,“且不说霍言崇肯定派人盯着桑琼,就是真的把桑琼带走了,霍言崇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找上门。”
骆羿川眸色深沉的看着她,原先只是抚摸她手指的大掌这会儿竟已攀到了她的肩头,“五年前霍言崇就已经疯过一次,现在的他失而复得,要是桑琼在他眼前消失,他肯定疯的更厉害。”
裴烟听了他的这番话后深觉得有道理,注意力完全被调开的她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与她面对面躺着的骆羿川,已经跨坐在了她的身上。
裴烟面上一惊,道,“骆羿川,你卑鄙!”
明知道她深入思考一件事的时候思绪不会被外界事物打搅,骆羿川已经几次利用这样的情况对她动手动脚了。
看到骆羿川笑着看着自己,裴烟被他愈发成熟有魅力的那张脸蛊惑的险些连话都说不利索。
裴烟,“最……最近是危险期!”
骆羿川俯下腰身,温热的薄唇在她的小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轻吻,“没关系,我吃药了。”
裴烟瞳孔一缩,实在对他没有办法,只能半推半就的应了。
两人折腾到半夜,第二天早上谁都没有早起送女儿上学,被冷落的骆迎烟大清早为了敲父母房间的门,把小手手掌都拍红了,都没人应声给她开门。
低声骂了句‘臭爸爸’后,骆迎烟自觉回到自己的房间,熟练的给自家外公打了电话,请求对方来接自己上学,末了还不忘自己洗漱干净,给自己穿好幼儿园制服,还给自己热了吐司吃过简单的早餐后,正好赶上裴父来接她上学。
“外公,明天就是周六,妈妈答应了我去医院接嘉岑哥哥一块儿去公园玩儿。”
骆迎烟一路上都在重复明天是周六,还有她的计划,几乎每每提起嘉岑哥哥的时候,她脸上的神采都会灿然一分。
反观裴父,一大早开车去接自家外孙女上学,从出门开始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之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两个不知节制的年轻人,都已经有了孩子,没个当父母的模样,大清早的不起床照顾孩子也就罢了,还把那么小的孩子逼的自己做早餐,万一磕着碰着了该怎么办。
裴父一路上都在想这些,越想越觉得当初就不该答应把女儿嫁给骆羿川这只老狐狸。
现在女儿被吃的死死的,恐怕骆羿川把她卖了,女儿都得傻傻的给他数钱。
等到了幼儿园门口,将外孙女送进园内,裴父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多少。
临走前他照旧站在幼儿园外看着外孙女蹦蹦跳跳进了班级,转身准备离开看到站在路边的男人,裴父神情一滞,而后抬脚朝男人走了过去。
霍言崇把人请进车内,他这段时间消瘦了不少,原本俊逸的五官这会儿因为消瘦而显得憔悴。
裴父看不过,忍不住说了两句,霍言崇笑着接纳了他所有的话,并没有生气。
霍言崇,“多亏您上次给我的消息,人我已经找到了,不过等孩子恢复,我想让她们离开。”
裴父还没有说完的话卡再喉咙口,霍言崇给他递了份文件,神态有些疲惫,道,“这些年我终于又找到了她,她不喜欢我也在我的预料中,这是我给她和孩子留的东西,到时候麻烦您转交给她。”
递到手中的文件很轻却烫手,裴父忍着把文件丢还给他的冲动,道,“你怎么不亲手交给她。”
霍言崇笑了下,闭上双眸哑声道,“她不想见我。”
他也不敢去见她。
霍言崇将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
这段时间他有无数借口可以去看她,实在不行还可以拿孩子作为筹码,威胁她和自己呆在一块儿。
可每每他想到这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当时桑琼对自己说,‘恨自己’,‘厌恶自己’的场面。
桑琼的性格真实,说是讨厌就真的是讨厌。
他已经完成了这些年的执念,重新见到她,看到她依旧安好,他便安心了。
最近他一直在筹备这份补偿,补偿她这些年因为自己在各个角落躲躲藏藏,补偿她这些年受到的心灵创伤。
即便他也知道很多东西是钱财换不回来的,但他已经没什么能给她了,若是她愿意,这条命也可以是她的。
霍言崇,“多谢您当时告诉我消息。”
裴父摇了摇头,道,“应该是我谢你。”
当初霍家拿走了他谈下的城西那块地的合同,霍言崇五年前还给了他,并且还在裴烟的婚礼上送出了一份大礼,当他得知桑琼回京的消息,也是犹豫了许久才给霍言崇发了消息。
当年他为了公司,忙于公务,疏于对妻子的照顾,妻子去世这么多年,他始终觉得亏欠。
当他看到霍言崇为了桑琼疯成那样,心中最多的便是感同身受。
如今看到这番局势,裴父身为外人不好多做什么,只能默默收了文件夹,日后把文件交给桑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