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意思,这还不明显吗?”叶听悠笑盈盈说,“他当然是不肯答应我的条件的意思。”
此时此刻的颜盈盈真的特别想冲叶听悠怒喊一声:你闭嘴!
可是,她不敢。
她只能泪眼盈盈的看着曲正初:“正初,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现在是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不会不帮我对不对?”
“我凭什么帮你?”曲正初反问她,“我凭什么帮你救你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你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颜盈盈急了:“怎么和你没关系呢?是你说过的,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你亲口说的,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为我去做,心甘情愿。”
“哦……”曲正初淡漠的“哦”了一声,“人是会变的,现在的我,变了。”
“你……”颜盈盈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浑身发抖,“你什么时候变不行,你偏要这时候变?我都说了,现在是我最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一定得帮我!”
“牺牲我的自尊,像狗一样在你的腿下边爬过去,就为了帮你救你和别的男人生的儿子?”曲正初讥讽的勾起嘴角,“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伟大。”
看着颜盈盈急切地眼睛,曲正初心灰意冷。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不管他为颜盈盈做什么,在颜盈盈心目中他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工具人。
想用的时候,就拿起来。
没用的时候,就丢到一边,忘得一干二净。
他为颜盈盈做了那么多事,却在颜盈盈心目中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忽然就大彻大悟了。
他不想再做舔狗了。
不想再追着颜盈盈追逐。
他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不是颜盈盈的狗。
他应该有属于他自己的生活,为他自己而活。
想到这里,他不再说什么,转身朝外面走去。
“正初!”看到曲正初想要离开,颜盈盈慌了,“正初,你别走,你帮帮我,我求求你,你帮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她快步追过去,抓住曲正初的手臂。
曲正初将她的手甩开:“我帮不了你,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他没看颜盈盈,继续往前走。
“正初,我跪下求你行吗?”颜盈盈咬了咬牙,猛的在曲正初身后跪下,“正初,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这样说着,她真的给曲正初跪下了。
这样做,她是不甘心的。
因为曲正初就是她的舔狗啊!
曲正初说过,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可是现在,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曲正初食言了。
此刻的她,心底深处甚至是恨曲正初的。
恨曲正初的出尔反尔。
可她不得不委屈的给曲正初跪下,求曲正初帮她。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第二个办法了。
她赔不起钱,更不能看着她儿子被警察抓走。
她只能放弃自己的尊严,求曲正初帮她。
曲正初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到他心目中的女神正卑微的跪在他脚下,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看着颜盈盈卑微乞求的模样,在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曲正初的脑海中破裂了。
他追逐了颜盈盈二十多年,在他心目中颜盈盈一直是一位优雅美丽、高不可攀的女神。
可是此刻,他心目中的女神跪在尘埃里,零落成泥。
女神零落成泥,就不再是女神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过去二十多年,就像是神智被什么蒙住了,过的浑浑噩噩,仿佛大梦一场。
他恍惚的看向夏蔚蓝,艰难的开口:“对不起……”
夏蔚蓝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不然好好的,和她说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曲正初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苦涩又认真的看着夏蔚蓝说,“如果有下辈子,投胎时记得看好了,别再找我们这样的父母了,我们……对不起你。”
“当然,”夏蔚蓝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如果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父母,我会记得避开你们。”
曲正初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敲了一下子,难受的无以复加。
他抬头看天,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逼回去,喘着粗气说:“我这辈子,也算是自作自受,自食苦果了……”
他努力的眨眼,把眼泪眨回去,认真的看向夏蔚蓝:“人有没有下辈子,下辈子会怎么样,我们谁都不知道,这辈子,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可以补偿你。
以后,如果你遇到困难,可以找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不必了,”夏蔚蓝淡淡的说,“现在的我姓夏,和你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对我们来说,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结果。”
“正初,你在说什么啊?”颜盈盈急切地看着曲正初质问,“你是在和夏蔚蓝说话吗?这明明是你对我的承诺不是吗?
你承诺过我,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现在我都跪下求你了,你还想怎样?”
曲正初垂眼看她,“我想如蓝蓝所说,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不……不……”颜盈盈仓惶摇头,“你承诺过我的,你说过,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现在,我都跪下求你了,你不能不帮我,你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以前,我愿意帮你,是我心甘情愿,现在,我不想帮你了,也是我心之所至,你呢?””曲正初反问她,“你有什么理由,让我一定帮你?我是该你什么,还是欠你什么?你凭什么心安理得的接受我的帮助?”
“是你自己愿意的!”颜盈盈颤抖着声音说,“是你自己说的,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哦……”曲正初淡漠的“哦”了一声,“可是现在,我改变心意了,我不愿意了。”
“不、不!”颜盈盈哀求的看着他,拼命摇头,“正初,你不能这样对我,现在是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不能不管我!”
“我可以,”曲正初冷漠说,“梁文斌不是我的种,他是梁思博的种,你该去找梁思博,而不是跪在这里求我。”
“正初……”
颜盈盈还想说什么,被曲正初打断。
他看向夏蔚蓝,认真说:“蓝蓝,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希望可以补偿你,以后你需要爸爸做什么,你只管去找爸爸,爸爸一定为你做。”
夏蔚蓝没有理他,看他的目光完全是看一个不相干的人。
曲正初失望的低下头,叹了口气,落寞的转身朝外走去。
他脚步沉重的像是拖着枷锁,心里却空落落的,只觉得自己活了这多半生,除了活成了笑话,就什么都没了。
“正初,你别走!”颜盈盈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正初,你不能走,你得帮我,你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