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正初用力将颜盈盈推倒在地,看都没看摔在地上大声惨叫的颜盈盈一眼,大步离开。
颜盈盈趴在地上,望着他的背影不甘心的大喊:“曲正初!曲正初!”
曲正初走的头也不回。
颜盈盈又喊了几声,曲正初脚步不停的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颜盈盈不喊了。
她的眼睛睁到最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曲正初离开的方向。
曲正初走了。
她都跪下来求曲正初了,曲正初都没有帮她。
不但没有帮她,还把她推倒在地上,走的头也不回。
曲正初怎么能这样?
他承诺过的,会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照顾她。
可是现在,曲正初食言了。
以前,她从没觉得曲正初是什么重要的人。
虽然曲正初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可她瞧不起曲正初。
在她心目中,曲正初就是个能用得着就用,用不着就丢在一边的工具人。
她鄙视曲正初,觉得曲正初就是个窝囊废,只配给她当工具人。
可是,虽然她瞧不起曲正初,在她心底深处,却是她的底气。
有曲正初在,她就还有依靠、还有归路、还有兜底的。
有曲正初在,她就是自信的、骄傲的,因为曲正初的存在就证实着她的魅力。
可是现在,没有了。
曲正初不再是过去那个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的曲正初,他不但不肯再像以前那样尽心竭力的帮她,还把她推倒在地,都不看一眼她有没有摔伤,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的依靠、她的归路,她自以为的不管任何时候都会为她兜底的人……没有了。
“不……”她忽然冲着曲正初离开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拳头捶打地面:“谁允许你走的?我允许你走了吗?曲正初,你回来,你给我滚回来!”
电梯响了,“叮”的一声后左右分开。
她惊喜的睁大眼睛,神经质一样碎碎念:“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正初,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你一定会回来!”
有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却不是曲正初,而是几名陌生人。
陌生人走到叶听悠几人的面前,亮出证件:“警察。”
原本用两只手臂撑着身体从地上半坐起来的颜盈盈,手臂一软,整个人又趴回了地上。
警察!
警察来了!
她曾看过一个报道,有个年轻人,因为一时冲动,将邻居家的茶几、老板桌、橱柜、空调、门窗玻璃等砸坏,将板房前的四棵白蜡树砍断,犯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
那个年轻人砸坏的东西,听起来就没多少钱,还被判了一年六个月的有期徒刑。
她儿子砸坏的东西,价值几百万,会被判多久?
不……不!
她儿子不能坐牢,一天都不能坐!
她惊慌失措的爬到夏蔚蓝身前,支撑着身体跪在夏蔚蓝脚下,给夏蔚蓝磕头:“蓝蓝,妈妈求求你,救救你弟弟,他是你亲弟弟啊!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他姐姐,他根本就不会来这里,也不会闯下这么大的祸。
蓝蓝,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你帮帮他,不要让他去坐牢。
他还年轻,坐牢会毁了他一辈子。
蓝蓝,妈妈求你了,这是妈妈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你就帮妈妈这一次吧,妈妈求求你!”
颜盈盈趴在地上,全然不顾往日用心塑造出来的温柔优雅的形象,歇斯底里的哭嚎着,用力给夏蔚蓝磕头。
夏蔚蓝木然看着她,一点动容都没有。
梁文斌又气又怕,血红着眼睛看她:“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怎么这么狠心?
她是你亲妈,她都这样求你了,你怎么能视而不见?
让你亲生母亲给你磕头,你活着,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等你死了,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夏蔚蓝漠然看向他:“我早就被我的亲生父母卖给了夏家,我生是夏家的人,死是夏家的魂,至于她……”
她冷冷的低头看不停给她磕头的颜盈盈:“她在挥霍我的卖身钱时,就该有这辈子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的觉悟。”
梁文斌还想说什么,查看完监控录像的警察走到他面前,给他戴上手铐:“你被捕了!”
冰凉的手铐铐在梁文斌的手腕上,梁文斌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他惊恐地摇头:“不、不!你们听我解释,夏蔚蓝是我亲姐,这里是我亲姐工作的地方。
我砸的是我亲姐的东西,我们这属于家庭纠纷,不归警察管!”
因为这里是夏蔚蓝工作的地方,因为在他内心深处,他瞧不起夏蔚蓝,只要想到夏蔚蓝这个名字,他就有浓浓的优越感,他才会大喇喇的来这里找夏蔚蓝,才会肆无忌惮的在夏蔚蓝面前砸东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心里,他莫名觉得夏蔚蓝就是他的仆从、奴隶的一类的人。
他出现在夏蔚蓝面前,夏蔚蓝就该战战兢兢,顶礼膜拜,言听计从。
他以为,不管他做什么,夏蔚蓝都会包容忍受,不会和他计较。
所以,他才敢那么嚣张的砸东西。
可是,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夏蔚蓝竟然报警了。
他竟然要被警察抓走了!
不不不。
不该这样的。
他是夏蔚蓝唯一的弟弟,夏蔚蓝应该关心他、讨好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警察抓走他!
“我们了解过了,你砸的东西不属于夏蔚蓝,属于这里的主人叶听悠,叶女士已经决定控告你。”警察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梁文斌往外走。
“不……不……”梁文斌拼命挣扎,扭回头看颜盈盈,“妈,救救我,我不想坐牢!妈,救救我啊!”
看到梁文斌被戴上手铐,颜盈盈的心都要碎了。
她膝行到夏蔚蓝脚下,抓住夏蔚蓝的裤脚,仰脸哀求的看她:“蓝蓝,妈妈知道错了,妈妈不该和你爸爸离婚,不该丢下你!
妈妈知道错了,妈妈愿意用后半生恕罪,求求你,救救你弟弟,他是你唯一的弟弟,他不能坐牢,蓝蓝,妈求求你了!”
她死死攥着夏蔚蓝的裤脚,眼中满是悲伤和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