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宵挑了一套红色的抹胸长裙,格外衬顾锦曦,美得明艳动人,和一身黑色礼服的他相得益彰,两人出现在晚会现场的时候,引起一阵短暂的骚动。
前来找厉霆宵攀谈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人都会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打量顾锦曦,也不知心里怎么评价她。
顾锦曦端起一杯香槟,挽着他的胳膊问:“所有的宴会,你必定成为焦点吗?”
厉霆宵道:“你或许不信,但多数时候,我都在角落里当背景板。”
生人勿近,气场冷如寒冬腊月,隔绝一切不必要的社交。
顾锦曦偏头浅笑:“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是冲我来的?”
厉霆宵不置可否。
有一定的原因,但更多的,大概是觉得他有了伴侣,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乖戾狠绝,是可以攀附的存在。
顾锦曦揣摩到一点这层意思,道:“看来是我挽救了你的形象。”
厉霆宵顺着接:“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
顾锦曦权当玩笑,没放在心上,没成想,到了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只要上饰品,他就会问她喜不喜欢。
她不败家,通通摇头,直到上了一对戒指,她嘴上说着不喜欢,眼睛却怎么都离不开。
拍卖师说,这是上世纪流传下来的,是一对设计师弥留之际为对方倾力打造的礼物,名唤“白首”。
他们去世前捐出了戒指,辗转到一对夫妇手里,那对夫妇刚过完金婚,丈夫染急症去世,妻子便将戒指捐了出来,希望得到的人相爱相守。
女孩子总是容易被故事感动,顾锦曦亦不能免俗,有点儿蠢蠢欲动,但一想到她和厉霆宵结婚的初衷,顿时什么热情都没了。
“一百五十万。”
耳边突然响起叫价声,顾锦曦诧异转头,却见厉霆宵举着号码牌,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她微微瞪眼,小声道:“你疯了?”
厉霆宵勾勾唇角:“我喜欢。”
对戒寓意好,抢夺的人意外地多,厉霆宵叫了五次价,才以五百二十万的价格成交。
古朴的戒指盒送到他手里,他二话不说,拉过顾锦曦的手就给她套到了无名指上:“不许摘下来。”
顾锦曦惊诧中带着丝丝难以言喻的喜悦,嘴角的弧度压不住,不自觉娇嗔起来:“哪有你这样给人戴戒指的。”
霸道不讲理,一点也不浪漫。
厉霆宵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希望我怎么戴?单膝下跪么。”
顾锦曦心头一跳,有些慌乱地别开视线,咬唇不语。
厉霆宵眸中闪过一抹失望,强硬地将她的脸转回来,逼着她给他戴上了男戒。
下一件拍品是厉霆宵贡献的国画,竞争十分激烈,数轮竞价后还在持续攀升,直至有人喊道:“八百万。”
众人哗然,有人小声议论,说喊价的人是苏家少爷,苏老爷子爱好收藏这些东西,苏少爷怕是不会让给别人。
顾锦曦想起信件上提到的苏家,好奇使然,顺着声源望去,看见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还没感慨神颜天赐,便听身旁的厉霆宵阴阳怪气地问:“怎么,喜欢苏子遇那种小白脸?”
顾锦曦收回视线:“他叫苏子遇啊,是那个苏家吗?”
不知道苏家是官几代,但在川阳城,大小官都会卖苏家一个面子。
厉霆宵“嗯”一声,侧身挡住她:“看他不如看我。”
顾锦曦:“……”
看你辟邪吗?
苏子遇得到国画便离开,厉霆宵和顾锦曦则是被主办极力挽留,参加了后面的宴会。
想巴结厉霆宵的人一茬一茬地来,顾锦曦跟着笑得脸僵,索性找了个地方坐下,百无聊赖地看众生百态。
倏地,她的注意力被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吸引。
男的她眼熟,是某地产公司的老总,年过五十,谢顶严重,而女的,看起来不到三十,穿着时尚,光鲜亮丽。
老总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去我老婆面前显摆,你倒好,恨不得搬到我家里去,就这样吧,结束这种关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女的苦苦哀求:“我跟了你这么久,你说结束就结束,你让我怎么办?”
老总无情地说:“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安分,我不需要这样的枕边人。”
原来是金主为正宫抛弃小情儿。
顾锦曦得出结论,没再围观,正欲去找厉霆宵,身边却突然来了个熟人。
“锦曦。”宁昊唤她,满脸写着深情,“我好想你。”
顾锦曦一口香槟差点喷出去:“宁先生,自重。”
宁昊伸手就抓她胳膊:“锦曦,以前是我错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忘不了你,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顾锦曦眉目一压,厌恶从眼底溢出:“有病去治,放开我。”
“我不放!”宁昊说着,另一手猛地环过来,想将她抱进怀里,“我想清楚了,我要的人是你,不是顾婷羽,锦曦,你离婚吧,我娶你。”
顾锦曦不知他抽什么疯,用力推开他起身,小脸上布满阴霾:“离我远点,别让我把隔夜饭吐出来。”
宁昊还想纠缠,手却被人在半空中截住,厉霆宵的身影从他侧边过来:“宁先生,你这手是不想要了么?”
“没,想要。”宁昊怂哒哒地回答。
厉霆宵嫌弃地甩开,一把勾住顾锦曦的腰,不容置喙地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我特别不喜欢有人觊觎她,懂吗?”
宁昊明明被他震住了,却还是梗着脖子说:“你们又不是自由恋爱结的婚,我和锦曦曾经相爱至深,她要是还愿意选择我,你能怎么样?”
厉霆宵眸色冷厉:“你也知道是曾经,哪儿来的勇气跟我叫嚣?”
宁昊看向顾锦曦:“我不信锦曦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有些事,你还真的不能不信。”顾锦曦抢在厉霆宵之前开口,“我早就对你无感了,有多远滚多远吧。”
话毕,她拉着厉霆宵离开,一到停车场,他便将她压在车门上:“离婚?他娶你?”
顾锦曦被全方位压制,识时务地说:“他胡言乱语,我不可能吃回头草,也不离婚。”
厉霆宵捏着她的下巴:“我和他,谁在你心里更重要?”
顾锦曦深怕他乱来,快速回答:“当然是你啊。”
厉霆宵磨牙:“最好是这样。”
顾锦曦笑得乖巧,丝毫没将宁昊放在心上,却不成想,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人不遗余力地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