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添的办事效率向来高，当天晚上便拿到了监控视频，遗憾的是，他和几名弟兄看到大半夜，并未发现可疑人物。
为防在他之前有人对视频动过手脚，他还特意找了专业人士分析，视频完好无损，没有被拿掉其中某部分的迹象。
“如此情况，只能说明动手的人对顾氏停车场的探头布控了若指掌。”金添得出结论。
要么就是顾锦曦的车确实自己坏了，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厉霆宵双眸紧眯：“这样看来，这场车祸是蓄谋已久。”
金添点头。
厉霆宵倏地一笑，眼底布满危险，唇角弧度像死神的镰刀：“查！我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的女人！”
金添领命，又道：“我也按你的吩咐查了顾小姐昨天的行动轨迹，除了在早餐店和太太遇到，并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厉霆宵颔首表示了解。
金添又说：“我问过早餐店的人，得知太太和顾小姐吵了几句，顾小姐似乎怀了孩子，但流掉了。”
孩子怎么来的，厉霆宵心知肚明。
他冷嗤一声，道：“她能污蔑哲新想对她用强，肯定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呢，自然不会揣着不明不白的孩子。”
金添要说的不是这个：“从她们争吵的内容判断，顾小姐应该是把包厢里发生的事怪在了太太身上。”
厉霆宵脸色微变：“自作自受还有资格怪罪别人？”
金添摊手。
有些人，总是以最大的恶意为人处事，不论发生什么，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顾婷羽和顾博旭皆囊括其中。
厉霆宵指尖点点桌面：“让傅深来医院，以后他就跟在锦曦身边保护她。”
金添略一抬眸：“三爷，你不担心身份暴露了？”
厉霆宵抵唇笑：“我和理查德是朋友，朋友之间借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金添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起身离开咖啡厅，继续去查车祸的事。
下午，厉霆宵接到他的电话，说顾锦曦车祸的事不知怎么在顾氏传开了，有流言说是顾博旭动的手。
金添说：“顾氏董事会成员有不少颜老的旧部，交情很深，对太太存了几分疼爱，听说后都堵到顾宅去质问顾董事长了。”
厉霆宵问：“怎么传出来的流言？”
金添答：“一个经过车祸现场的小员工，她说她听闻太太要夺权，猜测是顾董事长坐不住，所以痛下杀手，就和同事八卦了一下。”
厉霆宵嗤笑：“猜得还挺合理。”
顾锦曦要夺权是真，顾博旭想除了她也是真，但他刚把厉氏的项目送过去，并明确表示是看他媳妇的面子。
这个节骨眼上，顾博旭应该没蠢到这种地步。
厉霆宵道：“八卦老板家的阴私倒也不算太稀奇，不过这流传速度匪夷所思，盯着这个小员工，从她身上入手。”
吩咐完，厉霆宵挂了电话，折回病房就看见顾锦曦额头上全是汗，他忙问：“是不是腿又疼了？”
顾锦曦点点头，烦躁地拧着眉。
她昨晚疼得一宿没睡，刚才好不容易眯一会儿，结果梦到车祸场景，吓得她不自觉动了腿，瞬间疼到上头，眨眼就清醒。
厉霆宵心疼不已：“不如让医生给你开点止痛药？”
顾锦曦摇头，问他：“车祸的事，金添查得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厉霆宵把目前已知的消息尽数告诉了她。
顾锦曦蹙眉沉思，半晌后道：“应该不是顾婷羽和顾博旭。”
以顾婷羽的性格，若知道自己下手没把她弄死，早跑来医院表达愤怒不甘了。
至于顾博旭，旅游区项目在手，他又素来忌惮厉家，要让她死，绝不会选择如此明目张胆的方式。
厉霆宵拧了毛巾给她擦汗：“你得罪过别人？”
顾锦曦幽幽地看着他：“有没有可能是冲你来的？”
厉霆宵一怔。
他一时之间没想到这个可能。
顾锦曦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个了，等金添慢慢查吧。”
厉霆宵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坐下给陈闻发消息，让他去查和他有过节的人，没过节的也查一查，比如海克斯家族。
“霆宵，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刚发送完，顾锦曦出声。
“嗯，什么？”厉霆宵抬头。
顾锦曦道：“外婆上次摔了还没痊愈，可不可以把她转到我病房里来？我俩都养病，无聊了能聊聊天。”
而且，外婆在那边，她总是不放心。
厉霆宵应下，又不甘寂寞地说：“有我陪你还不够吗？”
顾锦曦失笑：“厉总，你总得顾一下偌大的厉氏啊。”
厉霆宵不是很想，但职位在那儿摆着，肩上责任重，他下午就不得不回了公司。
顾锦曦又睡了片刻，醒来时看床边坐着的人换成了许岚，她顺着看过去，就见旁边多加了一张病床，赵兰芝躺在上面。
“霆宵安排的。”许岚以为她不知道，解释了一句，“说他不能时刻在病房，怕你闷，特意让人把你外婆转了过来。”
顾锦曦当然晓得，她笑笑，问：“外婆恢复得怎么样？”
许岚叹口气：“老人家体质不比你们年轻人，等你能跑能跳，她估计还得仔细将养。”
顾锦曦抿抿唇：“没关系，总是能好的嘛。”
“对了叔叔，霆宵说你在帮我忙活嫁妆的事，还没跟你说谢谢呢，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许岚道，“不过目前没什么进展，颜颜的朋友都说没听过这事。”
顾锦曦不意外：“慢慢找，不着急。”
话音方落，睡梦中的赵兰芝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许岚和顾锦曦同时一惊，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只见蓦然醒来的赵兰芝目光呆滞，却又和从前的痴傻有所区别。
顾锦曦担忧地问：“外婆，你是不是梦到不好的事情了？”
赵兰芝缓缓扭头，看她几秒，声音极小地道：“锦曦。”
顾锦曦一愣，差点喜极而泣。
多久了，赵兰芝第一次叫对她的名字。
顾锦曦大喜过望：“外婆，你认得我对不对？你清醒了？”
赵兰芝的眼神又变得迷茫起来，喃喃地喊着：“妤儿，妤儿……”
顾锦曦心里一抽，眸中划过失望，却又倏地听赵兰芝道：“小许，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