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卓给顾婷羽的东西并不复杂，她却看了整整两个小时。
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心灰意冷，再到愤恨难当，短暂又漫长的两小时内，顾婷羽本就岌岌可危的三观破碎重建，越发偏执。
厉霆卓欣赏着她不断变化的表情，愉悦得眉眼都弯了起来：“顾小姐，心情如何？”
顾婷羽攥紧纸张的边角又松开，倏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颤抖，眼角带泪，良久才停下来，失魂落魄一般低喃着。
“假的，都是假的，没有人真心对我，呵呵呵……”
厉霆卓靠近她，说：“并非如此，我不就真心对你么。”
顾婷羽抬眸看着他，问了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那你会离婚娶我吗？”
厉霆卓眉梢一扬，用一种荒诞又滑稽的眼神看她：“你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难道你以为我说的真心是爱情？”
顾婷羽微怔：“那你说的是什么？”
厉霆卓的手从她下巴划到胸前，面不改色地说：“大约是……身体。我真心觉得你这具身体不错。”
顾婷羽脸一白，无数羞耻和愤怒从骨缝里钻出来，瞬间席卷全身，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张嘴便是一句：“滚！”
她在厉霆卓面前从来都是温柔妩媚的，骤然发脾气爆粗，厉霆卓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顾婷羽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垂着眸子不言不语。
厉霆卓道：“顾小姐，我想你应该搞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除了我，似乎没人能帮你了呢。”
顾婷羽抿唇，闭了闭眼，一如既往地能屈能伸：“对不起。”
厉霆卓摸摸她的脑袋，像哄宠物那样道了一句：“乖。”
不等顾婷羽有下一句话，他又说：“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我该怎么惩罚你？”
顾婷羽心口一紧，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厉霆卓自顾自地起身去衣柜里拿了个项圈回来，居高临下地说：“自己戴上，从这里爬到客厅，再爬回来。”
顾婷羽周身僵硬，握着拳头没动作。
她不是没戴过项圈，但从来没有自己亲手把自己拴住，还要像狗一样手脚并用地走路，她内心无法接受这样的羞辱。
然而，厉霆卓说：“在川阳城，我捏死顾氏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顾小姐，别给我这样的机会，你会后悔的。”
他素来喜欢强迫别人，也爱看猎物挣扎后臣服的样子，眼前的顾婷羽不需要过多强硬的手段，那他要的，便是她毫无底线的屈从。
顾婷羽想要顾氏，想要憎恨的人生不如死，想从困境里摆脱，她不得不学会低头，尽管明知让她低头的人是只不折不扣的恶魔。
她颤抖着手指接过项圈，闭着眼睛套到脖子上，慢动作一般屈起双膝，缓缓地跪了下去。
厉霆卓转身拿了皮鞭，不轻不重地打在她身上：“趴下，爬。”
顾婷羽咬牙，两手撑着地面，四肢并用地往客厅爬去，厉霆卓不紧不慢地跟着，偶尔抽一鞭子，让她加快速度。
公寓面积不大，客厅到卧室来回不过几分钟，顾婷羽却感觉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等到厉霆卓让她起来时，她已浑身麻木。
“做得不错。”厉霆卓用鞭子手柄挑起她的下巴。
“这次的事如此便算了，以后别忘了，你是我一个人的宠物，在我丢弃之前，永远记住忠诚与服从，听懂了吗？”
顾婷羽像个任人操控的木偶，点了点头，喉头发涩地说：“好。”
厉霆卓的心情似乎变得不错，亲手帮她解开项圈，正要带她出去吃饭，手机却忽然响起来，是助理孙丙打来的。
他接起，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眼睛蓦地一亮，大步离开公寓。
顾婷羽看着他扔在她怀里的耻辱项圈，眼神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抓过一旁的文件袋，从里面重新拿出那几张纸，眼底的怪兽张牙舞爪：“顾锦曦！我要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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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反复被念叨的顾锦曦打了两个喷嚏，下一秒，额头上便多了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厉霆宵关切地问：“感冒了？”
顾锦曦揉揉鼻子：“没，八成是有人又在背后骂我了吧。”
厉霆宵抓住关键词：“又？”
顾锦曦颔首，煞有介事地道：“你不是说过么，不遭人妒是庸才，我这么优秀，肯定被小人记恨了，没日没夜地骂我呢。”
厉霆宵蹭蹭她鼻尖：“没日没夜？当我是摆设呢？”
顾锦曦努努嘴：“好啦，不说这个，你什么时候走？”
十分钟前，海克斯打来电话，说阿拉伯那边的项目不能再拖了，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启程前去。
厉霆宵想了想，说：“明天早上。”
很多事情宜早不宜迟，尽管不够了解海克斯家族，但这次阿拉伯之行躲不过去，他便只能铤而走险了。
顾锦曦短促地啊了一声，小脸上写满担忧与不舍：“多久回来？”
厉霆宵也不知道，他摇摇头，捏捏她的脸颊：“怎么，想我？”
顾锦曦没回答，只是抓着他的手指把玩，苦口婆心地交代他按时吃饭睡觉，注意安全，不能碰的东西避开，他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厉霆宵听得动容，抱住她亲了又亲：“舍不得走了，怎么办？”
顾锦曦顺势道：“回绝了海克斯。”
他只告诉她要和海克斯合作一个项目，远在阿拉伯，她不知具体是什么，但花盆事件让她心有余悸，直觉危险重重。
厉霆宵何尝不想，可海克斯和他老子太懂拿捏他的软肋，他不得不暂时屈服。
气氛莫名有些沉重，厉霆宵收拢胳膊，抱紧怀里的人，薄唇贴在她耳边，说：“我这一去归期不定，需要提前储存足够的能量。”
说完不等顾锦曦反应，他便封住她的唇，抱小孩似的把人抱起，大步往楼上去。
这一晚的厉霆宵让顾锦曦招架不住，结束时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因此错过了送他出门的机会。
等她醒来时，厉霆宵的航班早已起飞，和他一道走的，还有心怀不轨的厉霆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