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曦从床上爬起来时已近中午，抓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顿时一个激灵坐起来，几秒后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她记得厉霆宵是早上九点的航班，这会儿早已飞出川阳城。
如他所说，他这一去归期不定，她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送都没去送他，这算什么事啊！
顾锦曦动了动酸疼的胳膊，又不免责备厉霆宵昨晚不知节制，碎碎念着洗漱完，吃过午餐，忧心忡忡地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杨可便跟她说：“董事长离婚了。”
顾锦曦一愣，脑门上浮现一排问号：“是我们的董事长？”
杨可点头如捣蒜：“当然啊，我也不八卦别的董事长。”
顾锦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我是穿越了？还是沉睡许久错过了什么？”
姜凡心和顾博旭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但现在四处风平浪静的，新闻不见半个字，怎么就离婚了？
杨可道：“你没穿越，也没错过，但他们是真的离婚了。”
“我今早来的时候在停车场看见董事长和谢秘书，跟在他们后面听了一点八卦，董事长都跟谢秘书商量婚期了，那肯定是离了呀。”
顾锦曦一笑：“不一定啊，你忘了，咱们董事长之前也把夏秘书哄得团团转呢。”
杨可摸着下巴：“但我看不像诶，因为董事长还提到条件什么的。”
“我在想，会不会是他答应了姜凡心什么，所以俩人达成一致，悄悄离婚，不惊动媒体。”
顾锦曦心思微动。
眼下，顾婷羽和姜凡心已彻底闹翻，前者失踪许久，后者也没说找一找，可见关系还很僵硬，那姜凡心此时最关心的，应当就是顾嘉南了。
顾嘉南自打进了公司，被迫学习一切该学习的东西，虽说目前没看到好的效果，但比以前好多了。
姜凡心利欲熏心，若说有什么能让她心甘情愿地从离开顾家，怕是只有顾嘉南的未来，难不成……
“顾博旭答应把顾氏留给顾嘉南？”顾锦曦猜测道，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杨可也深以为然，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顾锦曦轻笑一声，转头给楚楚打电话：“姐们儿，帮我查一下顾博旭和姜凡心现在的婚姻状况。”
若姜凡心和顾博旭真的因此结束婚姻关系，那他们的矛头就会统一对准她，而不是内讧消耗，顾锦曦有点头疼。
十分钟后，楚楚发来两张截图，分别是姜凡心和顾博旭的婚姻状况，均为离异。
顾锦曦轻啧一声，正暗自感慨往后日子愈发艰难，楚楚又打来电话，说顺手查到了姜凡心的房屋租赁信息。
“她这么快就从顾宅搬出去了？”顾锦曦惊讶地问，诧异于姜凡心放弃豪门的速度。
“这房子地段很好，隐蔽性强，租赁的起始日期是三年前的一月份。”楚楚将手机开了免提扔桌上，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过了一会儿，她啧啧着道：“我查了下监控，这原来是姜凡心养小白脸的地方诶。”
顾锦曦一阵无语：“她用自己的名字租房养野男人？”
楚楚道：“可能是觉得顾博旭不会发现，而且出入的男人不是同一个，担心用任何一个的都很麻烦吧。”
顾锦曦扶额：“顾博旭有过那么多情人，头上的绿帽子也不少，只能说物以类聚了。”
楚楚表示赞同，和她瞎聊了一会儿，又问：“还有什么要查的？”
顾锦曦想了想，说：“海克斯家族。”
她从前拜托过楚楚调查，但并无多大收获，之后连厉霆宵都说这个家族需得忌惮几分，她便让楚楚停了手，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谁成想，再后来的花盆事件，竟是海先生所为，这便又勾起了她的兴趣。
而且，厉霆宵远赴阿拉伯，与虎谋皮，她心中七上八下，总是忍不住想多探听一点。
不过，顾锦曦不是有异性没人性的那种人，说完不忘叮嘱：“如果发现有任何危险，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要立刻停下，知道了吗？”
楚楚纵横多年，没翻过车，自信满满地说：“放心，我谨慎着呢。”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大概调查方向，这才结束通话。
晚上下班，没见着每天都来接的厉霆宵，顾锦曦十分不习惯，努努嘴拨了他的号码，手机里却传来机械的提示音，说是关机。
她没多想，寻思着可能是还没到，毕竟从川阳城飞到阿拉伯得十几个小时，还要转机，十分折腾。
顾锦曦收起手机，靠着车窗闭目养神，回到家里，保姆已经离开，偌大的别墅就她一人，显得格外冷清。
“明明只少了一个人，怎么感觉别墅空得跟无人城堡似的。”
顾锦曦喃喃着上楼洗漱，收拾妥当后看了半小时的书，拿起手机再看时间，已是深夜十一点，而她还没收到厉霆宵报平安的信息。
这个时间点，就算飞机有延误，也该到了。
顾锦曦心中涌起点点不安，又拨了一次他的电话，还是关机。
她不禁想起维西村事件和坠海那会儿，都是这样打不通，难道又发生意外了？
这个想法刚落下，手机倏地震动，一条新闻推送跃然眼底——从川阳城飞往阿拉伯的客机在迪拜坠毁。
顾锦曦心底咯噔一声，本能地抿紧唇瓣，快速点开新闻内容，查找具体航班信息。
报道简明扼要，她一眼就瞧见航班号，那么眼熟，熟得她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她记得很清楚，厉霆宵乘坐的，就是这次航班。
新闻里说，此次坠机伤亡惨重，具体人数和名单还在统计确认中。
顾锦曦骤然手脚冰凉，身体机能突然退化一般，点了两次才重新将厉霆宵的电话拨出去，仍旧没打通。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像是怎么都吸不进足够的氧气。
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要先给金添和傅深打电话，请他们赶紧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还没翻出其中任何一人的号码，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吓得她险些灵魂出窍。
号码是陌生的，顾锦曦心中存着某种希望，看都没看清便接了起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