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是深夜十二点，顾锦曦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一响，她秒接。
电话那头的厉霆宵愣了一下，玩笑说：“我还在想，如果响三声你没接，我就挂了，明天再给你打。”
顾锦曦真情实感地道：“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打。”
厉霆宵的声音透着疲惫：“这么晚不睡，就为了等我的电话？”
顾锦曦懒洋洋地“昂”了一声，问他：“怎么样了？”
厉霆宵有所保留：“还行，我感觉那人快要答应投资我们的光速购了。”
事实是，秒购的市场份额逐日增加，收益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那位有钱大佬接见了NE的人，对TX递的商业计划书置若罔闻。
厉霆宵很多年没遭受过这种冷待遇了，这次经历，让他有种刚开始创业的错觉，梦回少年时。
顾锦曦毕竟不在他身边，无法从他的表情分辨他话里的真假，闻言一喜：“真的吗？那你加把劲，争取来个漂亮的逆袭。”
厉霆宵盯着对面的大厦：“必须的，我踩着点堵人，不可能失败。”
顾锦曦相信他，又道：“我翻墙下了那个叫秒购的软件，使用感其实很一般，我觉得，它之所以这么火热，是因为市面上没有同类产品。”
厉霆宵当然明白。
而且，秒购连接在无人超市的终端并没有吹嘘的那么完美，假以时日，问题就会慢慢地暴露出来。
但是，他们不能等秒购跌跟斗了再推出光速购，因为差不多的产品，受众群体是一样的。
秒购栽了，用户对这类产品失去信心，市场受到冲击，光速购的生存条件也会变得很严苛。
“别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厉霆宵给她吃定心丸，又问，“秘妤怎么样了？”
“许氏注入的资金到位，无偿给消费者的衣服也已全部寄出，这几天找了专门做舆论这块的公关团队，口碑是挽回了不少。”
顾锦曦和他一样，都希望彼此专心解决身边的麻烦：“总之一切都好，你别记挂。”
厉霆宵为她松口气：“代言人宣了吗？”
顾锦曦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摇头：“还没。”
林宛和易凯主演的电视剧要播了，两大流量与实力并存的小花小生合作，又是大导演好班底，已经是爆剧预定。
他们最近在四处跑宣传，每一场都要精心做造型，顾锦曦联系了林宛的团队，让她穿秘妤的服装出席各个活动。
粉丝里有专门找偶像同款的组织，等她们先认识这个品牌，时机成熟了再官宣。
厉霆宵赞同这个方案：“不错，很周全。”
秘妤不是什么大牌，虽也上得台面，但林宛的身价和咖位在那儿摆着，贸然公布一个与她定位不符的代言，可能会引起粉丝的抵制心理。
现在这样循序渐进，先让她们接受，着实是最好的办法。
得到爱人的肯定，顾锦曦心情愉悦，疑似撒娇地道：“我想的，棒不棒？”
厉霆宵笑着夸她：“棒极了。”
他还想说什么，一抬眼却见他等的人走出大厦，忙道：“宝贝，人出来了，我先挂了啊，回头打给你。”
顾锦曦的一句“加油”还没说全，电话就被挂断了，她叹口气，丢开手机安心睡觉。
另一边，厉霆宵快步走出咖啡厅，拦住一群人的去路，直接走到了阿尔文面前。
“阿尔文先生，您好，我是厉霆宵，TX的总裁之一，抱歉这样打扰您，请给我几分钟时间。”
阿尔文年过半百，眉心一拧，眼角额头的皱纹也跟着皱了起来：“安德烈找过我，我对你们的产品不感兴趣。”
厉霆宵不推销光速购，反其道而行之：“我今天想和你聊的不是光速购，而是秒购。”
阿尔文挑眉，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他几秒，转头问秘书：“接下来什么安排？”
秘书小声告知了他的行程。
阿尔文看看腕表，道：“你只有五分钟。”
厉霆宵嘴角一勾：“这边请。”
阿尔文带着自己的人和他进了咖啡厅，厉霆宵一句废话不多少，直接打开笔记本电脑，给他看了一组数据。
“我想，NE的人应该没告诉你，秒购的用户粘合度和他们对信息安全的保护漏洞。”
“我和我公司的团队这几天一直在关注秒购，通过大量数据对比发现，秒购的用户留存仅有百分之三十八。”
阿尔文面色微变，让秘书调出NE给他们的数据，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八分之八十。
厉霆宵瞧见他的动作，从容不迫地说：“在拉投资的过程里，适当夸大无可厚非，但数据相差太多，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
“阿尔法先生，您或许也对我的数据存疑，我建议贵公司派专人去加以了解。”
阿尔文不置可否。
厉霆宵接着道：“再看信息安全这块，每一百个用户里，我的团队只需要花一点小心思，就能轻易得到其中十个人的详细信息。”
“这也就是说，信息泄露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十，在人人注重隐私的当今社会，我不认为这个缺点可以忽略不计。”
“或许几位会想，我的团队都是专业人员，窃取点身份信息不算什么。”
厉霆宵目光坚定：“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各位，试验的人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上班族。”
阿尔文的秘书发问：“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要我们如何相信你？”
厉霆宵满脸坦然：“我刚才说过了，欢迎贵公司求证。”
话毕，他的视线落在阿尔文脸上：“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只是希望，阿尔文先生的投资能物有所值。”
阿尔文笑了一下，没说话。
厉霆宵心里有点没底，却将时间把握得非常好。
他收起电脑，由衷地道：“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感谢阿尔法先生和各位抽空聆听，若这次没有机会合作，我诚心期待下一次。”
阿尔文略一点头，不知是何意，起身往出走，其余人紧随其后。
秘书的电话响，她接起，说了几句后挂断，道：“总裁，NE那边问什么时候可以签约？”
阿尔文犹豫良久，走到停车的地方，矮身上车之际才道：“派人去核实他们给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