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顾氏召开记者会,谢思雅和姜凡心带伤出席,笑容可掬,态度友善,宛如一对感情深厚的好姐妹。
她们就医院门口打架一事做了说明,声称是朋友之间的玩闹,和顾博旭并无关联。
记者问了许多尖锐刻薄的问题,二人圆滑解答,整个记者会看似有条不紊,直至有人问道顾博旭以后的遗产归属。
姜凡心和谢思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沉默,数只话筒递到面前,却是谁也没开口,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在一旁看着的董静见势头不对,站出来打圆场,说顾博旭还年轻,不宜讨论此话题,让记者们问其他的,将局面暂时稳住。
记者会进行到尾声,顾博旭从公司大厦里走出来,意思意思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和姜凡心以及谢思雅合了影,画面和谐而诡异。
送走记者,姜凡心和谢思雅脸上的笑容同时一收,冲着彼此冷哼一声,别过脸,谁也不想看到谁。
顾博旭见状,各看了两人一眼,面色阴沉地折身上楼,却被姜凡心叫住。
她道:“顾董事长,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我知道你还有好多年可活,但遗产的事,还劳烦你尽快落实。”
顾博旭眼中布满阴霾,没好气地道:“不劳你操心。”
姜凡心眼角瞥向谢思雅,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我只是提醒你,免得你被某些心怀不轨的妖精惑了心神。”
谢思雅轻嗤一声,对她的指桑骂槐恍若未闻。
顾博旭则是不耐地道:“说完了?说完了就滚,别在我眼前晃悠,心烦。”
姜凡心看着他同样觉得碍眼,尤其是他和谢思雅站在一起的时候。
她又冷嘲热讽地说了几句,这才趾高气昂地离开顾氏。
顾博旭扭头看谢思雅,不客气地道:“你也滚。”
谢思雅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却是勉强扬起嘴角,温温柔柔地道:“我还是你的秘书,你再不想,也得继续看我。”
保持原有职位,这就是她同意在记者会上和姜凡心做戏的条件。
顾博旭眉宇间的褶皱加深,定定地看了她几秒,不知是何情绪地问:“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这又是何苦?”
谢思雅笑得伤感:“我只想离你近一点,每天可以看看你,就算没有以后,我也心满意足了。”
顾博旭神色复杂地道:“那你就没考虑过我的意愿?口口声声爱我,却丝毫不顾虑我的感受,你就这样爱我?”
谢思雅身子一僵,呆呆地看着她,要哭不哭的,十分惹人怜爱。
以往,不管她和顾博旭有什么矛盾,只要她这样,顾博旭一定会既往不咎,柔情似水地哄她。
然而,时至今日,顾博旭只是满脸厌烦地摇摇头,便折身上了楼。
谢思雅望着他的背影,楚楚可怜的模样逐渐被取代,变成了失望与狠绝。
她抬脚离开顾氏,顺便拿出手机看新闻。
方才的记者会是线上直播,之后又被不同媒体截取不同片段进行报道,不过片刻,网上已经铺天盖地。
顾博旭早就让公关部准备好了水军,直播一出就严格控制舆论,到现在为止,局势还在掌控之内。
谢思雅刷了几页,都是水军大同小异的评论,顿觉无趣,按灭手机屏幕,矮身上车。
正是中午上下班高峰期,行驶至一半遇到堵车,谢思雅敲敲方向盘,再次拿出手机,翻到顾锦曦的电话拨了出去。
此时,顾锦曦正在听厉霆宵兴致勃勃地安排补过纪念日,看到来电提示眉梢一扬,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
厉霆宵撑着下巴问:“谁呀?”
“谢思雅。”顾锦曦一边回答一边按下接听图标,“喂,谢秘书。”
“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电话那头,谢思雅连个开场白都没有,直奔主题。
顾锦曦抵抵唇角,没多想便应了下来。
两人没聊几句就结束通话,厉霆宵老大不高兴地说:“我今晚是不是得一个人吃饭?”
顾锦曦颔首,摸宠物似的摸摸他脑袋,笑着说:“我会早点回来的。”
也不知是不是这次住院时间过长的缘故,厉霆宵出院后格外黏人,前两天甚至黏得她连床都下不来,只觉需要补补肾。
正愣神想着羞耻的画面,身体突然悬空,下一秒,人被厉霆宵抱进怀里,下巴靠在她颈窝,暧昧地说:“我先把床暖好。”
顾锦曦偏头躲他喷洒在颈间的热气:“大热天的,不用了吧?”
厉霆宵啃一口她脖子:“秋天了,凉。”
顾锦曦推推他的脑袋,和他唱反调:“秋老虎肆虐,热。”
厉霆宵轻啧一声,钳住她的下巴,凑上去吻住她的唇,亲了个里外通透,这才道:“我说什么是什么。”
顾锦曦耸耸肩,表示他高兴就好。
厉霆宵幽幽地道:“我住院时,你嚣张的样子历历在目,我都牢牢记着呢,该算的账,一笔也不会少了你的。”
顾锦曦条件反射地腰疼,干笑两声,颇有些讨好地道:“人活一世,该糊涂的时候千万别聪明,许多事其实不必记那么清楚的。”
厉霆宵捏捏她的脸蛋:“你这么快认怂的样子,让我的记忆更加清晰了呢。”
顾锦曦抱住他的胳膊,假笑道:“你看我今晚去楚楚家睡如何?”
连续几天晚上被他尽情欺负了,摸着良心顺,她稍微有点受不了。
厉霆宵微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宝贝,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顾锦曦小声嘀咕:“前两天晚上不是让你为所欲为了么。”
厉霆宵听力极好:“不够。”
顾锦曦磨牙:“你当心精|尽人亡!”
厉霆宵亲亲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死在你身上,我心甘情愿。”
顾锦曦生无可恋地瘪嘴:“我错了,咱们翻篇好吗?”
“不好。”厉霆宵拒绝得干脆利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顾锦曦的腰腿不太允许她还。
她放弃和饿太久的狼沟通,起身道:“我还是和谢秘书共进晚餐去吧。”
厉霆宵紧跟着她上楼,看着她换了衣服,把她送到门口,勾过她的腰亲了一口,似笑非笑地道:“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