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曦驱车抵达约定地点，谢思雅已经在了，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红酒杯。
看到约见的人，她弯了弯唇角，问：“喝点什么？”
顾锦曦放好包包，拉开椅子坐下：“就这个茶吧，开车呢。”
谢思雅动手给她倒了一杯，又问她想吃什么，给她推荐餐厅的招牌菜，态度热络得令人摸不着头脑。
顾锦曦要了她着重推的菜品，味道很是不错，等吃得差不多了，她才问：“谢秘书今晚约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谢思雅眸色微闪，放下筷子，神色认真，不答反问：“顾总经理，我们以前的约定，还算数吗？”
顾锦曦眉头一挑：“谢秘书的意思是？”
谢思雅五指微蜷：“我可以继续帮你监视董事长。”
顾锦曦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若有所思地道：“为什么？因为顾博旭负了你吗？”
谢思雅垂眸，抿唇不语。
顾博旭辜负了她不假，但她想对付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前妻。
她知道顾锦曦和姜凡心之间水火不容，她想借顾锦曦的手让姜凡心万劫不复，毕竟如果不是姜凡心，她的婚礼不会出意外。
顾锦曦手指点了两下茶杯：“谢秘书，我看了记者会直播，你们三个人的状态都挺不错的，相处也融洽，为何还找我？”
谢思雅嘴角闪过嘲弄：“你真的觉得我们三人能和平共处？”
顾锦曦似笑非笑：“那可说不准。”
谢思雅看她一眼，满脸真诚地道：“顾总经理，不瞒你说，我这人有仇必报，这一点，我们很像。”
顾锦曦很想说并不像。
单论找对象的眼光和对人对事的忠诚度，她们之间就是南辕北辙，差了一大截。
她抵抵口腔内壁，道：“既然嫉恶如仇，那让丑闻发酵，导致顾氏受影响，从而让顾博旭不得安宁，这不才是正确做法吗？”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谢秘书心甘情愿地出席记者会，陪着姜凡心和顾博旭演戏？”
谢思雅实诚地告诉她：“董事长秘书的职位。”
顾锦曦了然。
谢思雅道：“我从不是胆小懦弱之人，他们让我不舒坦，我也不会给他们好日子过，继续留在顾博旭身边，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他们？”顾锦曦抓住关键词，不自觉笑了两声，“这个‘们’，怕是有侧重点吧。”
谢思雅不置可否。
顾锦曦撑着下巴：“谢秘书，你费尽心思留在顾博旭身边，到底是为了要他不好过呢？还是你压根儿舍不得他？”
谢思雅的眼睫快去扇了两下，面不改色地道：“前者。”
顾锦曦几不可闻地嗤了一声。
前两天才在婚礼上恳求人家不要结束，把流程走完，这才过了多久就死心了？把她当三岁小孩哄呢？
顾锦曦抽了张餐巾纸，优雅地擦拭手指，不疾不徐地道：“谢秘书，很感谢你有要投靠我的意思，但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谢思雅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顾锦曦将餐巾纸扔进垃圾桶，唇角微微一勾：“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话毕，她起身往出走：“谢秘书，祝你早日得偿所愿，再见。”
身影随着声音消失在包厢外，谢思雅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用力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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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曦径直到了停车场，上车回家。
行驶到一半，路边突然冲出一道人影，她急忙踩下刹车，车轮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堪堪停在那人面前。
顾锦曦低咒一声，想问问对方是不是不要命了，定睛一看，却见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她一惊，慌忙解开安全带下车。
“楚楚？”顾锦曦走到好闺蜜面前，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你这是喝了多少？”
“没多少。”楚楚意识还算清醒，就是不怎么站得稳，软绵绵地靠在她身上，“锦曦，你陪我去买酒，咱们再喝点。”
顾锦曦拒绝，并强行把她带上了车，径直往茗水湾驶去。
楚楚托着下巴看窗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发呆，情绪丰满，周身却萦绕着挥散不去的哀伤。
夜风将她的头发吹得散乱，衬着街边昏黄的路灯，更添颓靡之感。
顾锦曦看了她好几次，实在忍不住，张口问：“发生什么事了？”
楚楚失魂落魄地道：“他要结婚了。”
顾锦曦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楚楚没回答，只是苦笑着说：“他给我发了喜帖，他居然给我发。”
顾锦曦明白了，她说的是宋延君。
楚楚歪着脑袋，眼角有泪：“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最终牵了谁的手，反正不是我。”
顾锦曦把车靠边停下，倾身过去，朝她张开双臂：“来。”
楚楚反身抱住她，一下子哭出声：“那个绿茶有什么好？他们为什么要结婚？锦曦，我明明说好不爱他了，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
顾锦曦轻拍着她的背脊：“允许你为他哭最后一次，然后请你记住，他不值得，渣男就该配婊｜子。”
楚楚靠着她的肩膀哭了好一会儿，这才吸吸鼻子，道：“那你说我去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顾锦曦嘴角一抽：“哈？”
楚楚轻轻咬了咬后槽牙：“我不甘心。”
顾锦曦扶着她的肩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姐妹，告诉我，你去了要干嘛？”
楚楚摇头：“我就想看看那个绿茶和他那对极品父母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一场婚礼的时间也看不出什么啊。
顾锦曦暗自腹诽，看好闺蜜满脸伤怀，忍着没说，而是道：“他父母曾经那样对你，你去参加婚礼，保不齐要受他们的气。”
“我之前为了宋延君受的还少吗？”楚楚冷哼，“喜帖是他发给我的，我去了，要是他父母作妖，我也不会给面子。”
她本来就不起忍气吞声的性格，若非因为爱情，哪里会任由旁人蹬鼻子上脸？有一有二不错了，还想有三吗？
顾锦曦看她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问了一句：“楚楚，你现在清醒吗？”
楚楚让她盯着自己的双眼，道：“我没喝多。”
顾锦曦点点头：“那行，婚礼那天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