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的电话挂断没多久，厉霆宵派去和溪的人也传回了消息，称没见着顾锦曦。
并且，他们已经在当地找过，且去警察局问过，还调取了和溪内范围内能调取的监控，都没看见顾锦曦和她车子的踪影。
这种结果有三种可能，一是顾锦曦走的路恰好避开了和溪的所有探头，二是顾锦曦压根没进入和溪，三则是监控画面被人提前抹除了。
厉霆宵首先排除第一种可能。
和溪虽落后，但公路上该有的监控并不少，在只有一条路进入的前提下，顾锦曦根本避不开，也没必要避开。
她是去找赵米那边的人协商解决问题的，下收费站的时候还给杨可发了消息，人已经在和溪，只是还没去到剧组所在的地方。
如此推断，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
厉霆宵想起杨可跟他说的话，眸中寒意大盛，转头拨了宋羽佳的号码。
杨可说，网络上抹黑秘妤的帖子是宋羽佳一手策划，那她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等顾锦曦亲自去和溪，然后暗算她。
电话很快接通，宋羽佳约莫是还在睡觉，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霆宵，怎么了？”
厉霆宵开门见山：“锦曦在哪儿？”
宋羽佳听他的语气不对劲，彻底清醒过来：“谁？顾锦曦？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
厉霆宵冷冷地问：“你当真不知道？”
宋羽佳一头雾水，好笑地说：“我和顾锦曦的交情没到随时随地知道她行踪的地步吧？”
厉霆宵微微拧眉。
这话听着不像在推卸责任，难道她真的不知情？
想法刚落下，又听宋羽佳反过来问他：“顾锦曦不见了？”
厉霆宵没说话。
宋羽佳笑了一声，略带嘲讽地问：“你不去找人，却打电话来质问我，莫非是怀疑顾锦曦被我绑了？”
厉霆宵的嗓音像淬了冰：“最好不是你。”
说完，他切断通话，随即飞快地发消息，将寻找顾锦曦的命令一一下达，而后抓起车钥匙出门下楼。
与此同时，某公寓内，刚从顾婷羽身上爬起来的厉霆卓接了个电话。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愉悦地勾起唇角，不紧不慢地道：“暂时放在纽约吧，等人。”
他心情极好地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顾婷羽靠在床头，身上的痕迹青青紫紫，新旧交替，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厉霆卓却很喜欢，走到她面前，手指顺着肋骨下的一道粉色伤疤划过，喟叹般地说：“你真是越来越美了。”
顾婷羽瑟缩了一下，没躲开，扬起嘴角，娇嗔地道：“大少，你说的是真的吗？”
厉霆卓颔首：“当然。”
说着，他弯腰亲上了她胸前的一道伤痕，那是刚刚才弄出来的，一指多长，有些红肿，鲜血仿佛随时要从皮肤底下冒出来。
顾婷羽抬手，顺势圈住他的脖子，状似不经意地问：“大少，看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刚才的好消息吗？”
厉霆卓眼底掠过一抹幽光，笑而不语。
她从非洲回来的时候，顾博旭为她举办欢迎宴，那会儿他就觉得这女人似乎在想着插手他的私事了。
可她随后说是玩笑，表情那么真诚，他还寻思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眼下看来，并非他多虑，而是顾婷羽真的变贪心了。
厉霆卓直起腰，旋身在床沿坐下，长指捏着她的下巴，看商品似的打量，忽而问：“你觉得，以你的能耐，能否胜任厉家主母？”
顾婷羽一惊。
厉家的当家人目前还是厉正择，主母则是厉霆宵的母亲方若云，前者偏爱厉霆宵，后者就不用说了，自己的亲儿子，当然可着疼。
他和厉霆宵争得死去活来，目前的形势并不明朗，突然这么问，难道是已经有了一定能坐上厉家家主之位的把握？
但话说回来，她此前只不过表现出一点想跟他结婚的念头，他就十分不悦，现在却问出这种问题，是对她动了情？还是试探她？
短短几秒之间，顾婷羽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最终嫣然一笑，模棱两可地说：“只要能陪在大少身边，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她自以为回答得聪明，厉霆卓却明白过来了。
一切都不是错觉，顾婷羽的野心的确日益膨胀，或者说一直如此，不过如今才暴露而已。
厉霆卓松开手指，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细细地擦拭着指腹。
顾婷羽见状，脸色一白。
他这是……嫌弃她了？为什么？
没等她问出口，厉霆卓已经擦拭完毕，将纸巾往垃圾桶里一扔，没什么情绪地道：“从明天开始，这里属于你了。”
这套公寓是他的，她从顾宅离开后便一直住在这里，这话的意思，是要把公寓送给她。
本是件高兴的事，顾婷羽却开心不起来，她不安地问：“大少，你这是？”
厉霆卓优雅斯文地穿衣服：“我腻了。”
他选择顾婷羽，一方面是看中她的美貌与身材，另一方面是这个女人足够聪明和听话。
然而他忘了，人的贪婪是天性，尤其是她这样的女人，总是分不清痴心妄想和现实的区别。
聪明才智一旦被欲望差使，那他留在身边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顾婷羽闻言猛地瞪大眼睛，下一秒，人就从床上扑到了厉霆卓身边，勉强地笑着：“大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
厉霆卓将领带递给她。
顾婷羽急忙接过，动作极快地帮他打好。
厉霆卓轻嗤一声：“我听说，只有老婆，才有资格给自己的丈夫打领带。”
顾婷羽僵住。
厉霆卓用指腹蹭蹭她的脸，话锋一转：“不过，在我这里没有这些规矩，最后一次，谢谢。”
顾婷羽的心凉了大半截。
事已至此，她总算听明白了。
并非是她的身体对他没有吸引力了，而是他看出了她内心打的算盘。
很早之前他就说过，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她的行为在他眼里何止是不听话，怕是都被归结为大逆不道了。
厉霆卓见她呆愣，料想她已然明白，垂首跟她说：“放心，该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
房子是一方面，顾氏那边，他也会尽力帮助她，毕竟，他说不准也需要她的协助。
顾婷羽的鼻尖有点酸，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喉头干涩地说：“我不要这些，大少，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好不好？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