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体的摇晃开始平缓，但在裴兮兮眼中却是旋转木马的效果，甚至连走路都站不稳。
眼下只有尽快找到项凌钧才是正道。
她走到房间外，刚准备抬手敲门，船身猛甩一下如同鲸鱼摆尾，将她摇晃着甩了出去。
幸亏裴兮兮眼疾手快抓着栏杆，不巧还是发生了意外。
“抱歉。”头晕目眩间，她只感觉自己肯定是撞了人。
抬眼，果不其然是位衣着得体的中年男人。
“没事吧？”那男人一脸善意的扶起裴兮兮，温声细语道。
她还没开口，对面那人便恍然大悟道：“今天海上的风浪却是大了些。”
裴兮兮点头表示赞同，腹中的不适让她不足能量开口。
“晕船？”中年男人眯着眼对裴兮兮笑道，仿佛猜中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一丝惊讶从裴兮兮脸上闪过，惊讶之余忽而想到什么。
“您也是？”
只有同道中人才会理解同类。
中年男人微笑着点头，继而说道：“不过我有私人妙方，所以很适应。”
说着，裴兮兮见他从口袋里拿出白色粉末。
她脑中闪过不好想法，疑惑道：“这是……”
中年男人先将粉末倒入嘴里，做起带头示范的榜样来，“是我独家研究的药方，无须担心。”
他一双藏笑的双眸老道历练，似乎能把人的心思看穿。
裴兮兮半信半疑的伸手，将那粉末拈在指尖上正要嗅，项凌钧的话音插了进来。
“裴兮兮？”
听见自己的名字，裴兮兮如梦初醒般抬头，这才看见项凌钧就站在自己眼前。
刚才她的注意力光被中年男人吸引了去，根本忘记还有任务这茬。
“项总，好巧的偶遇。”中年男人回头，伸手对项凌钧说道。
裴兮兮心下一凉，根本没想到他们还认识。
项凌钧也客气的伸手回礼道：“莫总，纯属巧合。”
中年男人的视线缓慢移动在裴兮兮脸上，眼神中带了些许疑惑道：“这位是？”
项凌钧扫视一眼，见她脸上闷闷表情，往她身前站出一步。
“给莫总添乱，这位是我的某位助理。”
不甘心的撇嘴，裴兮兮对他的说辞颇有不服，明明是不小心撞上，怎么就算她添乱了。
莫总眯着笑眼盯着裴兮兮打量，一幅不介意模样道：“算不上添乱，相反还算是遇上知音了。”
见男人对自己说话，裴兮兮也点点头当做回应，三人刚见面而已，项凌钧就被甩出了他们之间的交谈里。
进了项凌钧的房间里，在莫总的劝诫下服用私家药后，裴兮兮惊觉自己晕船的感觉在慢慢消退。
“这也太神奇了。”她不禁惊叹出声，对药效感到震惊。
正说着，一簇浪花猛力拍打在船身，裴兮兮下意识的哆嗦，却发现胃中毫无半分恶心感觉。
“我建议这种药应当大力推行。”
沉浸在喜悦中，裴兮兮也对此格外高兴，若是推行起来就能造福许多人了。
“项总正是因此而来。”莫总抿唇，狡黠的眼神里藏着深意望向一旁。
顺着话题，裴兮兮这才发现他们一直冷落了项凌钧。
“莫总能与项氏合作，便是项某的荣幸了。”项凌钧客气谦虚道。
只见对面之人不过应付着套路几句，并无变现出浓厚的合作兴趣。
察觉气氛不妙，裴兮兮尽力寻找话茬。
“莫总，您的最低要求如何？”
“合作是双方的，不是我单凭想法来支撑着。”
“那莫总您对这次合作意下如何？”
“我相信天下无人不想与项氏合作。”
……
几番回合下来，裴兮兮根本无法得到有效信息，一股身心俱疲的无力涌入心头。
“莫总……”
“莫总，今日稍晚，我们明日再谈。”
她刚开口，就被项凌钧利落打断了。
见身旁之人已然起身，裴兮兮也只好随着项凌钧站了起来，不情不愿的和莫总握手分别。
刚踏出房门，她就摁耐不住急切的心情。
“现在才下午三点，怎么就太晚了？”这是疑点。
项凌钧并没认真回答，随口回复道：“下午茶时间到了。”
抱着双臂倚靠在门边，裴兮兮心底涌上一股怒火。
她为了这个合作刚才那么努力，现在他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
“你说认真的？”裴兮兮较劲起来，快步走到项凌钧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见她眼中的倔强，更让项凌钧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必如此紧张，你应该来杯咖啡。”
听他“劝诫”的语气，裴兮兮简直冷笑出声，“我原以为你办公态度有多认真，恐怕没了徐明的帮助，你什么也做不了！”
放了一句狠话，她头也不回的扭身跑回自己房间。
砰然一声甩上门，裴兮兮感觉现在糟透了。
并无半点消息甚至连短信都没有，这或许就是项凌钧令人心冷的态度，已然让裴兮兮失望透顶。
夜晚毫无例外的悄然而至海面，船上热闹了起来。
当做出来透气，裴兮兮无头苍蝇般的乱逛，转角处险些撞上了人，定睛一看是莫总。
“真巧，助理小姐。”
裴兮兮无精打采的回复道：“是啊。”
下午之所以会首次谈判失败，有很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莫总的态度含糊不清。
一杯装满红酒的高脚杯送到她眼前，被裴兮兮摇头拒绝道：“我不擅长喝酒。”
倚靠着栏杆，莫总独自抿了一口红酒，吃透她的心思，“下午并非是我耍心思。”
这洗白的台词过于熟悉，让裴兮兮不愿接受。
她笑笑附和：“我未曾有过埋怨。”
那是假的。
莫总叙事的话音随后飘来，“只不过这方子是我曾爷爷尝百味中药研制出来，我不愿意将它商业化了。”
谈及这问题，裴兮兮也有自己的看法。
“商业化并非只有坏处，可以最大化的令许多人知晓它的好处。”
“助理小姐，我同意你的观点。”莫总温和点头，表示赞同。
裴兮兮满心怒火消退大半，不懂他什么意思。
她刚要转身就走，手臂被人从身后拉住，回头，见莫总似乎难得将真相交代出来。
“我真心赞同您的观点，不过如今追求商业利益的商人太多，我需要筛选。”
听他疑似吐露真心，裴兮兮这才无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