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楚家,楚绎心进门前先掸掸肩上大伞也挡不住的落雪,思量着如何用记忆里楚绎心的惯用方式应付楚家人,还没想好,楚庄和江谭月迎面而来。
两人早已等候多时,就连姐姐江怜也破天荒的在家等她。
“心儿,你回来了?身体怎么样了?”江怜赶紧上来,在女佣之前,接过了楚绎心脱下的大衣。
“好多了。”
楚绎心正在换鞋。
江怜忽然发出一声惊叫。
“心儿,你的脖子被谁掐成这样了!”
楚庄和江谭月赶紧就走了过来:“怎么了?”
当看到女儿围巾遮掩的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掐痕时,江谭月心疼的眼眶发红:“心儿,谁欺负你了?怎么会有人敢这样对你!”
楚庄怒气冲冲看向管家:“梁管家,你怎么照看的心儿?”
从小到大,他都没舍得弹过女儿一指头,更没让女儿受过一丁点伤害,哪怕是身上破个皮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时候,他的女儿可以被人欺负成这样了?
梁管家冷汗淋漓的走上来。
还没开口,楚绎心就赶紧安抚道:“爸,你先别急。这不关梁伯的事儿,是傅云深。”
楚绎心刚把事情说完,楚庄的火气更大了。
“你怎么从医院刚醒就去墓地?那傅云深也真是胆大包天,连心儿的脖子都敢掐?真当我不敢拿他傅家怎么样吗!他不过一个私生子,配我们心儿本就是高攀,现如今敢这么对待我女儿?别说死了一个薄惜缘,就是再死几个人,也轮不到傅云深对你下这般的狠手!”
楚庄气得睚眦欲裂:“我现在就让人去傅家把他揪过来给你道歉!”
“爸,您先消消气儿。”江怜赶紧拦住楚庄安抚,“傅云深是您指定的楚家女婿,您难道连自己的眼光都开始怀疑了吗?”
“是呀!”江谭月也赶紧附和。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傅云深是该给妹妹道歉,可您也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楚绎心总算是见识到了楚家对“楚绎心”的宠溺程度。
简直令人发指……-
也难怪“楚绎心”从小就嚣张跋扈,原来都是楚家对她百依百顺溺出来的。
见楚绎心始终不说话,楚庄以为女儿还在为明天开庭的事情忧心,他脸上满是愧疚。
“心儿,爸爸虽然没能找到证据为你摆脱嫌疑,但是你放心,我已经把云城最好的律师给你请了过来,你肯定会没事儿的。”
“爸,薄惜缘出事儿那天,心儿和我在一起呢,妹妹本来就是清白的。”
江怜这么一提醒,楚绎心这才想起来。
薄惜缘死的时候,她确实跟江怜在一起。
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为什么不早说出来?
楚绎心压下心头疑惑,对江怜道:“既然这样,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出庭作证吧。”
江怜想也不想的就点点头:“好,我跟经纪人请个假,明天法庭上会实话实说。”
楚绎心看了江怜一眼。
怎么觉得,她最后的那句话,话里有话?
难道她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吗?
“那太好了!有怜儿出庭作证,我们都可以放心了。”江谭月握住楚庄的手,满目欣慰。
……
傅云深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大雪刚停,低沉压抑的空气让整个楚家都显得沉闷。
“你说什么?”
楚庄坐在沙发上,把瓷杯落在茶几上,满是威压的眼睛盯着傅云深。
面对楚庄的施压,傅云深丝毫不显畏惧:“我说,鉴于楚绎心的劣迹斑斑,我代表傅家,向楚家提出退婚。”
退婚?
楚绎心一拍脑袋。
她怎么就忙的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傅云深,脑海里属于原主的记忆一下闪回到订婚典礼那天。
他也是这般冰冷嫌恶的看着自己。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垃圾怪物一样。
她实在搞不懂,“楚绎心”真的对傅云深执着到,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给她好脸色,也依然要将这注定名存实亡的婚姻进行下去吗?
这个傻女人,何苦呢?
傅云深直直对上楚庄怒极反笑的脸,眸色坚定:“我不可能娶一个因妒生恨的恶毒杀人犯。”
杀人犯?
楚绎心气定神闲的笑了一下,“事情没到最后,不要这么急着下定论。”
虽然她也想取消婚约,但绝对不能背这么一口“黑锅”退场。
傅云深一愣,但马上就恢复了神情,沉默了下来。
他刚才居然觉得楚绎心身上有点薄惜缘的影子,是他忧思过度的错觉吗?
一定是错觉。
气氛僵持了半晌,一道纤瘦的人影站出来打破沉寂。
“爸,我可以代替姐姐与傅家联姻,这样对两家都有好处。”江怜一边给楚庄顺气,一边轻声安抚道。
替嫁?
傅云深神情一顿,还不等他出声反驳,便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不必了。”楚绎心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将纤长双腿交叠在一起,“这婚,退了吧。”
此言一出,大厅里所有人皆是一愣。
谁都知道,楚家女儿爱傅云深爱的死去活来,怎么会这么轻易放手?
傅云深皱眉,这楚绎心又打的什么算盘。
“心儿,没事,爸爸再帮你想办法……”
楚庄还想往下说,却被楚绎心抬手打断。
楚庄一哽,忽然觉得自己女儿一夜之间变化了好多,变得他差点不认识了。
“但是,就算要退婚,我也要清清白白的从你们傅家走出去。否则,哪怕坐牢,我也要背着‘傅云深未婚妻’的名号去牢里呆着。”楚绎心顿了顿,似乎想到那个场景,一脸嫌恶,“我有点反胃。”
傅云深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眼中仿佛蛰伏着猛兽:“你,这是在威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