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绎心脸色苍白的看着许灵均和江怜你一言我一语,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把目光投向傅云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再不出面阻止这场发布会,我便把薄惜缘生前记录药品的笔记本大公开。我的话没有分量,但她是生前这项药物的首席研究员,她的遗物总应该是重要证据吧?”
“这怎么可能?”
傅云深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绎心,想在她脸上找到蛛丝马迹,但楚绎心那无比认真的眼神,让他心里越发疑惑。
薄惜缘出事以后,他就让人把薄惜缘的办公室全部腾空,有关薄惜缘的一切,他都放在了保险柜里,密切的保护了起来,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能碰到她的东西。
就连薄惜缘生前住过的地方,他也都保护的滴水不漏。
楚绎心说的生前的笔记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心儿!”
江怜彻底急了,刚要上前再次劝说楚绎心。
许灵均却快她一步,来到了楚绎心的面前,原本桀骜清扬的声音,此时已带了份难以忽略的威压:“译心,这件事情我说了,私下里我们再商量,现在是发布会现场,底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盯着我们整个天心医药集团,你难道要跟我们几个打得鱼死网破吗?”
“私下怎么商量?”
楚绎心看着许灵均,露出一个满是讽刺的笑,“继续当着我的面给我一个可以安心的假文件,然后出其不意得上市,打得我措手不及吗?”
这样的把戏被他玩一次不够,还要被他玩第二次吗?
她不是傻子,在同一个地方不会跌倒两次。
许灵均恼羞成怒:“本来我们都可以体体面面的商量,是你非要逼我的。”
说着,冲着台下早已经蓄势待发的保安使了个眼色,一个个经过严格训练过的保安轻松一越,就上了台子。
“你想干什么?”
楚绎心看着保安们成合围的架势向她一点一点的逼近,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但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慌。否则,局势只会对她越来越不利。
许灵均看着她,内心布满了冷意,面上却满是心疼和无奈:“为了集团,我不得不这么做,放心,发布会结束之后,我会亲自登门道歉。”
楚绎心见势不妙,一边往傅云深那边冲,企图寻求保护,一边拿起话筒,飞快的说道:“我手里有已故的首席药品研究员的研究资料,这里面罗列的每一个数据都能证明,这个药物还没有到上市的最佳时机。不知道台下的哪位记者有兴趣看一看?”
此话一出,台下的记者们瞬间打了鸡血似地,纷纷站了起来,调整摄像头角度,对准楚绎心手里捏着的笔记本,放大,放大,再放大。
“楚绎心!”
“心儿!”
许灵均和江怜异口同声的低喝,想要阻止。
然而已经晚了,楚绎心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台下记者们的兴趣。只见她紧攥着手里的笔记本,拿着话筒扬声道:“为了证明笔记内容的真实性,我决定,现场挑选一名记者,上来将里面的内容大声给大家朗读出来。你,就你了。”
一个带着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男记者见楚绎心的目光看向自己,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直到楚绎心点头,他才快步走了上去。
翻开笔记本,里面的每一项实验数据都让他心惊。
虽然很多专业名词他都不懂,但笔记的下面都会给出相对应的总结,总结内容简单明了,即便是他一个外行人,也能轻而易举明白里面的意思。
场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认认真真听着薄惜缘的笔记内容,只有傅云深摇头,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上前一把夺过记者手中的笔记本,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薄惜缘的!
薄惜缘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也是他深表遗憾的女人,所以,她的字迹,他绝对不会认错。
娟秀又用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无比珍惜写字的机会,恨不得把笔尖刻在本子上一样,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笔记有个别人模仿不来的习惯,那就是隔一页写,写到最后,再从后往前倒着,将空白页补齐。
最开始作为他的领导,他很不适应她这样的习惯,但渐渐适应之后,也觉得还可以。
现在,他手里的这本笔记,不光是字迹,就连写作的习惯,也和死去的薄惜缘毫无差别。
难道真的是他有什么纰漏吗?
否则,这样的笔记本,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它流落在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