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陈笙年纪不算轻,也经不起的面红耳赤起来。
等等。
陈小哥突然发觉,自己好像窥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完了。
他来的不是时候。
平日里看傅大人矜贵清冷,温文尔雅,没想到,居然还会强迫小姑娘家家的做这等羞耻事!
都怪自己,要不是为了帮自己,温杳也不至于这么凄惨。
忍辱负重七姑娘!
道貌岸然傅辞渊!
“还不滚出去!”傅辞渊解不开缠在指上的长发已有些焦灼愠怒。
陈笙扭头跟逃命似的奔出了正营,深深吸了口气惊魂甫定,开始告诫周围的兵卒:傅大人在办正事,千万别去打扰。
温杳好不容易从桌底下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笙不会以为,自己跟姓傅的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吧?
她怎么这么手贱!
小姑娘咬牙跑到帐门口,帘子一掀。
“陈笙呢?!”
边上两个小兵卒紧张兮兮,异口同声:“咱们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义正辞严的。
温杳气的捏紧拳头,手里的小砍刀已经劈在傅辞渊的桌角。
“姓陈的要是敢大嘴巴,我就把他舌头割了!”
傅辞渊瞧那小刀被磨的锃亮锋利,咳,这哪里是在威胁陈笙,分明是在威胁他吧。
男人想笑,但,不敢。
他把小炭炉踢过来,顺手遮上案角外营的名册。
“下了两场雪,外头已经很冷了,出门怎么也不多穿点衣服。”他叩叩桌案,便有人端了银瓶进来。
“这是刚到营里的,我还来不及送到侯府去。”傅辞渊将小壶递给温杳。
盏香清甜,一嗅便知是桃浆。
如今冬季,又哪来的蜜桃,必定是从南方快马而来。
温杳突然觉得没那么生气了,想起温菱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觉这家伙再整日招惹,都快让自己给惦记上了。
不行——
她怎么能对傅辞渊惦记上。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男人在京城是做什么的,来彭城的目的和亲近武国侯府的原因。
温杳没由来心烦意乱,索性捧着玉盏咕咚咕咚喝起来,扭头就注意到傅辞渊脖子里的伤痕。
噗——
她的桃汁喷了出来。
这痕迹看起来是女人抓的。
“傅大人的脖子怎么了?”她面有尬色。
傅辞渊笑道:“叫只不听话的小野猫挠了。”
温杳嘟囔着:“什么时候养猫了?”
“本官倒是想养,就是不知道那猫儿愿不愿意,”男人笑吟吟的,“毕竟,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只能由着她去了。”
温杳不自在的怒了努嘴。
尽是些糊弄人的话。
别说脖子上有抓痕,就连唇角都叫人啃了口。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那种亲昵的抓痕和唇伤,只能说明,这家伙有女人。
傅辞渊也算的年纪轻轻位高权重,虽然平日里不见亲近女色,可毕竟血气方刚,再说了,彭城的达官显贵献上几个歌姬舞女也是常事。
八成是在做什么“好事”的时候叫人家小花娘给咬的。
她才刚对傅辞渊有了点好感,没想到他私底下这般放浪形骸。
狗男人。
“傅大人金屋藏娇,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温杳装着不在意还促狭的凑上前去,“哪家小花娘?”
金屋藏娇?
傅辞渊懵了,他是想藏,藏眼前这个。
温杳指了指他唇角。
伤口,傅辞渊明白了。
“想知道?”他挑眉。
杳杳果然是在意的。
傅辞渊突然心情都漂亮了。
“……没兴趣。”温杳冷着声哼哼,只是稍微有那么亿点点介怀而已。
她看向傅辞渊的眼神充满了兴味。
啧,傅大人人前君子,人后风流。
这男人,不干净了!
傅辞渊叫她看的毛毛的,总觉得在她面前,自己挖坑自己跳。
小姑娘撑着脸颊懒再继续这话题:“听说卫长史要建斗兽场?”
“嗯,京里马上来人,你会想见一见的。”傅辞渊将手里的信报递给温杳。
小姑娘一目十行:“沈厉?是什么身份?”
“沈厉本是沈家家奴,三代侍奉忠心不二,沈皇后看重他,特赐姓沈,如今他可是沈家禁卫第一人,”傅辞渊顿了顿,“绝非善类。”
“他能调动东征军?”
“自然。”
两人心照不宣的一对眼。
当初截杀齐毅就是东征军下的手,沈家必定有人参与了谋害构陷案,沈厉会是其中之一吗?
他来彭城究竟为什么?
是傅辞渊,还是武国侯府。
温杳沉吟片刻:“这家伙,最喜欢什么?”
“腥。”
“腥?”温杳没明白。
“他性子乖戾,不要想着讨好。”傅辞渊叮嘱。
“谁说我想讨好他,东征军是沈家近卫,我没那么笨。”温杳一动脑筋打主意,傅辞渊就心知肚明。
小姑娘离开军营直回侯府,倒是看到不少小奴正推着从河中凿好的冰块从偏门搬进冰窖去。
这是大户人家常用的储存冬冰的法子,冰窖严寒以留到来年夏季享用。
温杳寻来了徐伯。
“徐伯伯老家是在汉中,汉中地区多山脉,有不少现成的矿石作坊?”
徐伯摸着胡须想了想:“的确是。”
“还请您回一趟老家,帮府里盘下几个开山凿石的作坊来。”
徐伯有些奇怪,但这半年来对七姑娘唯命是从可从未出过差错:“这简单,人过去,银子到位,马上就能接手,来去月余的时间,老奴得和三夫人打个招呼。”
乔柳性软却心细,侯府的银钱账本多在她那掌着。
温杳颔首,徐伯刚往后院去,外头就来了数车马队。
几乎跟着温杳的后脚。
温家不少女眷闻声赶出来,才发现,居然是好几车蜜*桃。
打头的,可不就是洵武。
“主子命我来送蜜*桃,刚从水路经十二码头来,此前马程数日,恰好熟透,知道七姑娘喜欢桃浆,我家大人特地寻来的。”
傅辞渊,送给杳杳的?
众人面面相觑。
顾兰蘅上前一瞧:“这红顶蜜*桃,南方才有,咱们这儿冬天可不见得能吃到。”愿意花力气花钱财从南方水路运来的,怎么说也是不差银子富贵朱门。
万君梅后知后觉:“傅大人真是周到啊。”
薛太君的目光在女眷身上扫了圈,眯起眼:“这傅辞渊,是个什么心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