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渊没注意到小姑娘的神色,还在念叨:“过几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他想着温杳喜欢单枪匹马的独干,温家的人时常跟不上她脚步,身边时不时会需要人照顾着。
“男人女人?”
“见了就知。”
“……一定是女人。”温杳半真半假地猜忌道,“给你传信的那个?”
“……”
傅辞渊觉得女孩子的直觉还真有些可怕。
“说中了!”温杳一瞧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呵!猜对了!她脑子里不由冒出方湛说的那些话,稳不住戳他两下,“旧情人?白月光?红颜粉?”
“……”
傅辞渊伸手捏了捏她下巴:“腿脚不疼了?这就开始胡思乱想?”
温杳哼哼着:“季……方校尉说,京城的王孙公子在你这个年纪都当爹了。”
真是赶着趟上啊。
傅辞渊点头。
的确,大多数小皇子们即便没有正妃,也都侧室贵妾排成排,十多岁当爹数不胜数,若是他愿意早些在京城安家,怎么说也该有三四个孩子了。
他忍不住去看温杳的小腹。
夏夜洗漱过后的小姑娘穿着单薄寝衣,月色似乎能轻易穿透锦绸的横竖织纹,映照出美妙动人的身体轮廓。
他想起上回借醉酒还揉过,又软又暖,惹人心猿意马。
“杳杳有心,我自然有力。”他索性伸手在温杳的后腰托了一把将她压向自己胸怀。
脚踝的银镯落出清响。
“……”
温杳觉得这男人快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拉不回来。
傅辞渊半点不觉得羞耻,反正小姑娘迟早要嫁给他的,和自己的娇妻提前多培养培养感情,有问题吗?
没问题。
“我要是在京城真的——”有什么贵妾偏房的,他只是想逗逗她。
嘎嘣。
温杳正在嚼着糖果,声音格外响亮,她阴恻恻的转过头来盯着他。
仿佛要将人连骨带肉都活吞了。
“没有,真的没有。”
傅辞渊改口的也很快。
“我一得知彭城事变便急着赶回来,就怕萨巫教会寻武国侯府的麻烦。”
傅辞渊的担忧固然不错,萧褚的确是派人来府里围剿女眷,若不是被大军打乱了计划,待彭城被夺后,决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想来,心有余悸。
“你早就知道卫家会和他们联手?”
“卫家的反叛本不在我预料,卫筵虽小人心态可不至于敢拿全城来作赌注。”反倒是卫筠阳背着长史将全家陷入万劫不复。
可惜,还是让温杳受了伤。
傅辞渊见她若有所思的,悄咪咪把小姑娘搂进怀中,指尖享受似的摸索着她腰际曼妙的曲线。
“你……不回行馆了?”这男人怎么总喜欢深更半夜赖在她屋内。
还动手动脚的。
“万一萧褚贼心不死又折回来怎么办?”他可要保护杳杳呢,“再说……这是温家,我能把你如何?”
他眉眼轻佻,流风意态。
温杳心头一跳,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觉得这家伙就是占着她的心头好,胡搅蛮缠起来。
……
府衙大牢中卫筠阳惨死的事在第二天就传遍了彭城内外,惹人议论纷纷。
毕竟,姓卫算是要犯,怎么能叫人如此轻易的杀死?
大街小巷吵闹了个翻天。
温杳直到日上三竿爬起来,才从院里小丫鬟们的口中听说。
她知道,那是萧褚杀的。
干得漂亮!
人跑了,还能给彭城撂下个聒噪的烂摊子。
温杳梳洗一番就看到,屋内地上遗落了一枚精致狼牙,那是昨夜傅辞渊从大国师脖子上削下的,看来随身携带已久。
狼牙硕大,齿根处被打磨的平滑还镶嵌了绿石,那是北羌皇族象征。
仔细算算,萧褚也算得位高权重。
温杳想了想,将狼牙藏进了香囊。
她撑着桌椅挪步,幸好,膝盖的疼痛没想象的剧烈,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昨晚上傅辞渊陪她聊了半宿,东方鱼肚白才肯离去。
嗯,样子像极了夜半三更来偷情。
小姑娘忍不住笑,出院子一扭脸蛋就看到温菱在长廊尽头期期艾艾的看着天空发呆。
“二姐这是怎么了?天上有鬼?”
雨过天晴,青空白日。
“二小姐那是在等书信呢。”夏菡赶上前来搀了温杳一把,笑眯眯地。
“书信?”
对了!
说起来周慕航离开数月,这是好是坏,考没考中的她们都还不清楚:“我那未来二姐夫多久没来信了?”
“自上封来回足有一个月了,这段日子都没有收到过。”
难怪茶不思饭不想的。
“小姐,您说周公子会不会没有考中,名落孙山……就、就……”没那个脸面给二小姐回信了。
“以周慕航的才情,不应该啊,即便不能进士及第,也决不会出二甲。”温杳蹙眉,当然啦,这年头学霸都可能阴沟里翻船。
“那更惨呀!”夏菡低呼,“说不定金殿钦点,他他他看上了别家的什么郡主公主,就瞧不上咱们二小姐,想要毁婚!”
“你小脑瓜动的倒挺快啊,”温杳戳了戳丫鬟,“从哪里听来的。”
“戏文里都那么唱的,奴婢这不是害怕二小姐再伤心嘛……”
温杳呲牙咧嘴看着温菱满目愁绪。
她就说吧,别看那女人手提长剑英姿飒爽,一遇到感情的事就容易多愁善感,患得患失。
温杳索性叫夏菡备上马车,她去找傅辞渊问问京城的情况,皇亲国戚嘛,总比她们好打听。
马车里除了摆放小案几,还堆叠了不少账本。
温杳翻阅没有停,她自从跑去西北回来压根没对温家现今的商贸状况有个了解,只能挖点时间“补课”。
突然,外头马蹄扬蹶。
“不要命了!”
车夫嚷地急吼吼。
有人从巷子口突然冲出,险些被马匹给撞飞踩踏。
温杳掀开帘子一瞧。
那妇人长发松散,双目凶光毕露,爬起身来就开骂:“温杳!你给老娘出来,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对不对!”
竟是卫家主母。
她衣衫不整,裙角泥泞,显然是从府里偷跑出来,半路上还跌了两跤。
这几天卫家被牵连搜查,卫长史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一醒来就得被问罪,这老妇人嘛虽没参与但跑不了对丈夫儿子的失察罪。
“你这个恶毒的小姑娘,我的筠阳一定是被你杀死的!他已经认罪入狱了,你还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