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渊听着外头寒暄,抱起了温杳的绣花枕头嗅了嗅,有着小姑娘发间的清香,手底下锦衾丝滑,应当像极了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
又香又软。
叫人冒出藏不住的贪念。
外头的温菱却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傅大人对温家包容看重,我记在心里不敢忘怀,只是……”数次交锋把温家上下收的服服帖帖,尤其是自己的母亲。
万君梅是个大咧咧的妇人,没有那么多心眼,但温菱出生侯府嫁入都尉家,也算是看多了官场里的交道和陷阱。
傅辞渊并没有交好温家的理由,面对失势且遭遇圣上质疑的武国侯府非但没有退避,还几次三番的帮衬。
她是奇怪,也是防备。
“杳杳好像与他走的很近?”
温杳心头一跳。
反倒是账内的傅辞渊,抱着枕头,把弄着腰下宫绦玉坠,瞧,温家人都看出来他的“意图”了。
这头小姑娘思来想去,缓缓吐出口气,一脸的郑重其事:“不瞒二姐,其实傅大人他……是我的义兄。”
“啊?”温菱没反应过来。
“傅大人家中本也有位幼妹,可惜身患重病药石无救,算起来恰好与我同龄,他一见如故,就想要个义妹,我自然不能拂了心意拒绝他。”
她编排起来是一套*套的。
床上的男人闻言捏紧了枕头,还真是自己挖了个坑自己钻。
“原来如此。”温菱突然安心了。
今夜周慕航有意无意提及傅辞渊与温杳之间的不寻常,所以她转念就猜忌了。
傅辞渊是京城高官,青年才俊,对他的家世背景一无所知,若像那些花花公子甜言蜜语哄骗了姑娘,叫杳杳萌生了爱意,将来可是要吃苦的呀!
所以,她来探探口风。
既是想做义兄妹,亲近亲近倒也无妨。
她这才安然离去。
温杳松了口气刚要掀开帷帐,手叫猛力拽着,脚下一磕绊,人已经跌在床上。
傅辞渊单手撑榻,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杳杳从前是不是也这么藏男人?”动手又快又熟稔,他都怀疑,温杳一定时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温杳脸颊赤红,长发因为松散压在腰下,褪去了外衣的身姿窈窕清瘦。
傅辞渊撩了缕发丝轻轻嗅了嗅。
小姑娘扯回头发:“我就是藏过十个八个,也不干傅大人的事。”
“你应付的了吗?”
傅辞渊挑眉,促狭的看了看她小腰肢。
原来杳杳还有这么大胃口。
温杳又羞又窘,这男人说话浪起来没边,她抬脚就想把人踹下床去。
脚踝就叫傅辞渊掐住了。
“本官的妹妹年幼重病,药石无救,嗯?”
他傅辞渊巴不得要认个义妹来填补这人生缺憾,嗯?
快把他一家子都编排好了。
“不是您说与我大哥一见如故,想要个妹妹……”偷梁换柱,添油加醋,温杳察觉捏着脚踝的力道凶狠起来。
她抿了抿唇,突地放柔了声,眸光婉转,好似眼角都晕染了桃花绯红:“疼疼疼,傅家哥哥轻点儿……”
似娇还嗔的。
活像是要给欺负哭了。
傅辞渊手劲一松,这“哥哥”倒是叫的人浑身酥软。
受用的很。
小姑娘一挣开钳制,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退避三尺。
傅辞渊不逼急了她,缓缓整理衣衫下榻。
“既是义兄还要急着赶我走,今日我专程来贺薛太君大寿,你就不该尽下地主之谊?”案上搁着芙蓉酥糕,他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起码也得摆上点心,置上酒水吧。”
得寸进尺!
吃吃吃,就知道吃。
傅辞渊你是饭桶吗!
她暗骂。
“你少动些鬼点子,本官会更欢喜。”温杳还没回神,傅辞渊已欺神到她跟前,居高临下捏了捏她细致的小下巴。
瞧这模样,八成已经在考虑给他吃食里放多少斤砒霜了吧。
男人想了想,还是不能“自掘坟墓”,咳!
傅辞渊逗够了,这才懒洋洋踱到门口。
他今夜挺餍足的,躺了小姑娘的榻,抱了小姑娘的腰——
夜风凛冽,傅辞渊打开木门又突然回身促狭道:“你二姐,好像怀疑我们了。”
像偷着情的少年,抱着怀中窃喜。
温杳脸颊涨红,扭头哼道:“怀疑什么?本来就没有的事儿!”
她干嘛要觉得羞耻!
傅辞渊挑眉,他倒是想坐实。
咔。
闺门合上,阻绝了寒风。
……
这两日所有人都察觉了温菱的开怀,私底下笑闹着总说有好事要发生。
恰好陈大夫托人来说,陈笙终于如愿从军,多亏七姑娘帮忙,他们家在城外有两亩冬桃来不及采摘,若是侯府有闲暇,就去人拉几车回来。
算是聊表心意。
温菱自告奋勇的带着温杳同去,涪县也就一个时辰的路。
说是县也不输给小城。
热闹的很。
陈解昂的园子在临郊,冬桃一颗颗成熟透顶,压弯了枝。
两个姑娘轻车熟路的搬着梯子爬上树。
半天下来,数筐满满。
“这筐最大的留给陈大夫,剩下的给祖母,大伯母,三伯母……”虽是冬日,温杳闹的热火朝天。
“祖母哪里吃的了那么一筐子!”冬桃不如水蜜*桃那么酥软,怕是要把老人家的牙给蹦了。
温菱忍俊不禁。
七姑娘让侯府的随从先用板车将冬桃送回彭城,她们两个正主儿不着急,既然已夕阳黄昏,不如就去涪县里住一晚上,再走不迟。
温菱不介意。
马车落脚在小客栈前,温杳刚跳下辕板,边上也跟来辆华贵马车,瞧起来是朱门大户。
上头下来个女人,怀里还抱着孩子却没有丫鬟随旁搀扶。
那女人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温菱,身子微微僵持,快步追了上来。
“哎呀,好姐姐!哦不,是……是温二小姐,好久不见!”她声音尖细,嗓门倒是大,吸引了不少周遭目光。
温菱一愣:“于梦?”
就是柯棋那个爱妾小梦,穿的一身花艳绫罗,眼角眉梢挑起,勾人心魄。
的确有点儿狐媚子样。
温杳看出了端倪,这女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从温菱的赘述中,于梦在柯家几次三番与她过不去。
好姐姐?
是谁给她脸,这么叫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