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陆啊，你想多了。这锦衣卫总指挥使，是本王给鬼谷子先生预备的，你呢，最多做个左指挥使，管管缉盗和监察百官的事情，做情报的话，你不是这块料。”
周楚暮笑着说道。
“卑职就只管缉盗吧。”陆羽擦了擦头上的汗。这大冬天的，听了秦王这一袭话，把陆羽吓出了一头冷汗。
“这可由不得你，你不想做酷吏，是怕坏了名声？还是说你怕了不敢做？你要是不想做的话，趁早滚蛋，本王换个人来。这对满朝大臣生杀予夺的权力，很多人赶着上来都轮不到，本王还怕找不到一把好刀不成？”周楚暮冷哼一声。
“卑职，卑职领命。”陆羽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本来就是皇帝选的一把刀，锦衣卫做的就是这事。只是周元乾的手段太过温和，陆羽在周元乾麾下，也变得优柔寡断起来。此时被周楚暮一激，也是心中一横：做酷吏是没有好下场，但为了报答陛下的恩典，又何惜此身？死则死矣，身后名就更不用在乎了。
“京城的混混，三教九流的人物，但凡有点本事的，都给本王收进锦衣卫里面，不管他犯过什么事，只要不是死罪，能为锦衣卫出力的，全都给他们免了。”
“你把这些人物整合了，肯定会引起各方面的注意，世家必然会出手，到时候就需要找几只猴，杀给群鸡们看看。你先准备一个名单，看看哪一些官吏比较好对付。将他家的下人收买几个，探查出他们的隐秘，收集好证据，罗织些罪名，判他个重罪，让这些朝臣，见识一下你锦衣卫的威力。”
周楚暮这是直接将刀递给了陆羽，让他便宜行事，对京官大开杀戒。
“注意不要收买那些家生子，这些事情你应该懂得，总之你便宜行事，不要拘束于手段，学一学郅都、张汤、宁成，只要你能将对手一棍打死，就不怕他们报复，他们反而要对你战战兢兢，生怕哪天撞到你手上。气势不能弱，一旦你强硬不起来，那些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今日陛下改廷尉为大理寺，王家将会推选一人担任大理寺少卿，此人名为王安石。老陆你只需将证据收集好，交予王少卿便可。”
“做好这件事，老陆你就是本王心腹了。”周楚暮拍了拍陆羽肩膀，以示鼓励。
“卑职明白。”陆羽躬身应是。
“卑职还有一件事情禀报，锦衣卫查到陈留曹腾，似有异动。”
周楚暮听到曹腾二字，立刻重视起来。
“讲。”
“曹腾自从回乡后，先是频繁与当地世家大族走动，联络了当地大半的家族，之后甚至召开了几次宴会，宴会之后与各世家的族长进行了密会。这些参与了密会的家族，回去之后封锁了消息，锦衣卫尚未调查出结果。”
“曹腾家是后魏王室血脉，前朝的魏国亡国后，魏国景帝十八代子孙曹子建，四十年前以梁州为根基再次建立了魏，被称为后魏。后魏有十多年国祚，是第一个被我大晟灭掉的国家。这曹腾，乃是后魏曹子健堂弟。而陈留，当年是后魏的腹心之地，陈留世家，大多与后魏牵连不浅。曹腾以前在我朝为官，从来都是避嫌为上，从来没有接触过后魏人士，后魏人士也大多在我晟国为官，可以说后魏完全融入了我大晟，曹腾甚至做到了太尉，位极人臣。”
“然而这一次曹腾回乡，居然一反常态，多次勾连后魏人士。不知是何缘故。”
在陆羽看来，曹腾手握兵权，作为太尉掌管全国兵马大权的时候都没反，反而是为晟国立下了汗马功劳。退休回乡了，反而却不再避嫌，与当年后魏的人士联络频繁，这不是为自己找麻烦吗？
陆羽完全想不明白这曹腾在干什么，以前都没反，难道这回想造反了？
陈留就在京城附近，距离汴京不过五十里，一旦曹家起事，瞬间便能攻至汴京城下。周楚暮瞳孔微缩。
“难道我大晟真要退回关中了吗？”周楚暮心中想到，“难道局势真的不可挽回了？”
周楚暮根据一些线索，已经推测到了危险来临。
汴京完全无险可守，如果不退回关中，整个朝廷都有被敌人包围的危险。汴京虽然是座坚城，但是枯守不过是坐以待毙，何况这京城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呢。
周楚暮心中思绪百转。
昨夜周楚暮看到欧阳朔送来的账簿，就是关于阳城关里被曹腾卖出去的粮草军械。
这件事，就是周楚暮和左相欧阳朔如临大敌的原因：有人可能要造反了。
关键在于阳城关被卖出去的粮草和铠甲，这么多的物资，这么多的军械，去了哪里？要知道这可是能武装几万精锐大军的装备！那些粮草足有几十万石，可以供应几十万大军一月有余。
只有知道了粮草铠甲的去向，知道这些东西被卖给谁了，周楚暮才能放心去对付这位曹太尉。如果这些东西是被欧阳朔等世家吃到肚子里了，那就是最好的结果。这些东西分散开，不过是为每一个世家增加几万粮食，几百或几千铠甲而已。这些世家，哪一个没有十几万石粮草，哪一个没有几千铠甲？
如果这些铠甲粮草是被卖给了一个势力，那这个势力瞬间就能拉起十多万大军！造反易如反掌，有这么多铠甲粮草，这个势力将势如破竹般发展起来。
所以不能轻易动曹腾，一旦动了曹腾，就是说明朝廷知道了这件事，反贼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朝廷还没做好应对反贼的准备，那么这整个江山，就危险了。
陆羽的这个消息，再次证实了周楚暮的猜测。
这件事左相是帮凶，左相完全没有想到，在他的严密监察之下，曹腾看似听话，把粮草铠甲卖给了不同的世家，实际上却是偷梁换柱，瞒天过海！
曹腾把这些军备分开卖掉，只是为了麻痹欧阳朔！
曹腾才是那个隐忍了几十年，只为了这一天来临的真正忍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