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何后既然知道自己被人利用,害了陛下,不会什么都不做。”鬼谷子又说道。
“嗯,先生说的是。皇嫂不可能不追查此事,如果先生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皇嫂那里应该查到了些许线索。是以本王才说,直接去询问皇嫂才是最快的办法。”
周楚暮见鬼谷子慢了半拍,解释说。
“殿下思虑的是,此事从皇后娘娘处着手才是正理。”鬼谷子道。
“王爷,田四来了。”先前周安走出亭外,令几个下人前去找田四,这时正好得道下人回报,于是连忙走进湖心亭禀报。
“叫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身布衣的田四便趋步来到亭里,施礼道:
“王爷,小人来了。”
“田四,你与旧国的那些余孽可还有来往。”周楚暮问道。
田四急忙跪在地上,叩首道:
“王爷明见,小人自从投效王爷之后,就断绝了与旧臣的关系,绝不敢怀有二心!请王爷明察。”
“这倒反而不好办了。”周楚暮摸着下巴说。
“如果让你再去联络齐国旧臣,联络其他旧国残存皇室,可能联系的上?”周楚暮又问。
“这——”
“实不相瞒,本王有件大事,需要你联合其余旧国势力,为本王去做。”
“若是王爷的要求,小人一定尽力而为!”
“嗯,还有件事,你去查查何皇后以前市井中的故人,看看哪些人有异常,哪些人死了或者不见了,去找找这些人,死了的也要确认是不是真死了。”
“小人遵命!”
“嗯,永宁在你那学的如何?”周楚暮又问。
“公主殿下天资聪颖,举一反三,不过一天,就已经熟悉了赋税之事了。”田四回道。
“嗯,好好教她,替本王问候永宁,你退下吧。”
“小人告退。”
“先生认为皇兄的病情与左相一党有关吗?”周楚暮问道。
“依在下之见,可能性不大。太子乃是左相一党最大的依仗,而前些时日,陛下令太子前往前线历练,左相和太师却没有任何反应。”
鬼谷子接着说:“这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左相不知道陛下的病情,认为太子前往前线是好事;第二:左相不在意太子在哪里,这意味着左相有更好的选择。”
“私以为,第一种可能更高。”鬼谷子说道。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呢?”周楚暮说道,“左相不仅知道皇兄的病情,甚至皇兄之病可能是左相所为,而左相又不在意太子是否能顺利即位。也就是说左相早就背叛了我晟朝。”
“殿下多虑了,左相虽然危害了朝廷,但是反叛,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大晟军权大半在陛下手中,剩下的在太子手里,太子虽然软弱,但是军权却牢牢握在其手中。”
“左相能掌握的,也许就是太尉曹腾的各旧部郡兵,典军校尉曹云也许受制于左相,但是曹云没有太子虎符也是调不动麾下城卫军的。”
周楚暮因为事涉兄长,有些多疑起来。听完鬼谷子的分析,也不禁点头。
“先生说的不错,左相还走不到那一步。”
侍者周安换上了新的黄酒,为周楚暮和鬼谷子一一斟满。
“本王听闻左相之子欧阳休在荆州为长沙太守。因左相把持朝政,贪污受贿,故而欧阳休屡次劝鉴,左相不听。欧阳休心怀天下,多次为民请命,为左相所不喜,是以左相父子不睦。”
“殿下准备招揽欧阳休,令其父子相争?”鬼谷子问。
“欧阳休仁厚君子,令仁爱君子与其父反目,本王不为也。然本王听闻欧阳休执政有方,又深受百姓爱戴,有宰相之才,本王想征召欧阳休入京为少府,先生以为如何?”
“少府掌管皇室内库,殿下是准备用欧阳休掌管钱粮,编练新军?”
“先生以为何如?”
“欧阳休忠贞爱国,公私分明,才智高绝,足以胜任。而以其掌皇室财库,想必左相的势力也不会太过掣肘,殿下的安排甚是精妙。”鬼谷子点头道。
“右相冯去病年老衰微,常常不能理事,无法与左相欧阳朔争锋,是以右相之位被左相架空,成了泥塑菩萨。然而冯去病历经三朝,先仕宋国,宋为楚灭,再仕楚国,楚为我大晟所灭,又仕我朝。”
“右相历三朝而不倒,底蕴深厚,可为本王厚援。”
“本王对右相了解不多,不知先生有何良策,令右相成为本王臂助?”
“听闻右相之孙女冯青绳与郡亲王周怀民相恋。周怀民是殿下的侄儿,与徐国公徐涛的孙女徐土土有婚约。若是能促成冯青绳与郡亲王的婚事,则右相之事可成。”鬼谷子说道。
“难道要本王下旨悔婚?”周楚暮有些疑惑。
“主动悔婚自然不行,只需让徐国公悔婚便是。”鬼谷子笑道。
“莫不是要坏徐国公孙女徐土土名节?还是坏我侄儿周怀民名声?”周楚暮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几个坏主意。
“还是说让本王侄儿与冯青绳生米煮成熟饭?”
“殿下可还记得,与殿下在醉花楼大打出手的那位纨绔?”鬼谷子总算找到了一点高深莫测的感觉,赶忙装起来。难得能在殿下面前摆这个谱,不装一下,浑身都难受,后悔一辈子。
“那纨绔是徐国公府上的徐远!”周楚暮想起来了,那天与他争风吃醋的就是徐国公的幼孙徐远。
只是徐远如何能影响到他妹妹的婚事?
“徐国公甚是不喜殿下,如果让徐国公知晓郡亲王投向了殿下,徐国公必定会悔了这门婚事。
殿下只需在醉花楼里,假装不小心泄露了这个消息给徐远,徐远自然会告诉徐国公。”鬼谷子心满意足的说完了这个计策。
“先生妙计。”周楚暮听完也是赞道。
“只是不知道本王那侄子肯不肯为了冯青绳,投向本王这边。”
“大约是不会不答应的,两人相恋甚笃,少年人为了心爱的恋人,又怎么会在意些许的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