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不用查了。让他专门笼络好他的旧臣，探听清楚，他们到底有什么行动。”
“锦衣卫指挥使陆羽也有消息，陆指挥使说事关重大，要当面向王爷汇报。”周安又说道。
“他人呢？”
“属下让陆指挥使在府内等候。”
“雪停了。”周楚暮，“派人去通知京兆尹，让他立刻组织人手，清理道路。”
“是，王爷。”
清理积雪是京兆尹的职责，疏通道路对交通和信息传递太重要了，这件事是当下的头等大事，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所以周楚暮才特意下令，就是要让京兆尹重视起来。
周楚暮回到王府，陆羽早已在王府内的承运殿等候许久，
“下官拜见楚暮王。”
“王爷今天朝会上已经被陛下拜为秦王了。”周安道。
“拜见秦王殿下。”陆羽再次见礼。
“你有什么机密要事，要单独见我？”周楚暮走到主位上坐下。
“其他人都下去，周安留下。”周楚暮又屏退了侍卫和王府下人。
“启禀秦王，下官收到锦衣卫秘报。阳城关骑都尉，文鸯，已经投敌了。”陆羽沉声说道。
“骑都尉文鸯？之前阳城关传来军报，不是说文鸯失陷在夜袭一役吗？难道是张楚岚隐瞒消息？你的消息可靠吗？”周楚暮问。
“自从几天前，卑职听了殿下的教诲，犹如醍醐灌顶。在殿下的指点下，卑职派了许多锦衣卫前往阳城关，让他们乔装打扮，探听消息。”
“锦衣卫打听到，阳城关守将张楚岚因被元军偷袭，气急攻心，发了急病，如今不能理事，是副将柴匡寅和何国舅在负责阳城关的守卫。”
“昨日下午，阳城关里一个消息突然传得沸沸扬扬，然而不过一个时辰，张楚岚竟然拖病亲自出面，带着军法队，抓了许多散播消息的士兵，说是元军细作，将这几十个士卒全部砍了脑袋。然后还下令全军再敢谈论此事者，以扰乱军心之罪论处。”
“锦衣卫经过多方探查，得知这个消息说的是骑都尉文鸯因身陷阵中，被元军活捉了。”
周楚暮奇怪的看向陆羽：“那你怎么知道文鸯投敌了？”
“锦衣卫经过辗转打听，得知那些被砍头的士卒其实根本不是元军细作，而是那天夜袭之后，侥幸逃回阳城关的骑士。这些骑士回城后，与众军士讲述他们夜袭的经过。说道张楚岚被元军围住绞杀，他们在骑都尉文鸯的带领下，救出了主帅，之后又几次冲锋陷阵，杀出一条血路。骑都尉文鸯带着张楚岚杀出重围，为了救同袍战友，又反身杀入敌阵，因不辩方向，误入敌军阵中，被敌人围住活着了。”
“如此说来，这文鸯倒是悍勇。”周楚暮赞道。
“你说他投敌了，恐怕这是元军的反间计。”周楚暮对这个文鸯兴趣大增。
“张楚岚可有派人与元军交涉，将文鸯赎回？”
陆羽道：“正是张将军派往元军前去赎人的使者，回到阳城关后，亲口说骑都尉文鸯投降了元军。他说亲眼看到骑都尉文鸯在元军帐内，与那萧峰谈笑风生。”
“区区小计，不过是班门弄斧。这文鸯既然能杀出重围后，再次冲入阵中救人，必定是忠义之士。然而不过两日，就有使者说他投降了元军，陆指挥使，你信吗？”周楚暮冷笑。
“卑职也是不信，可是这个消息已经在阳城关传遍了，现在是因为有左将军张楚岚压着，才没有让此事传到京城。”
“你让锦衣卫调查清楚，看看那个使者是怎么回事，是受了元军贿赂，还是与文都尉有仇？又或者，他根本没看清楚那人是不是文都尉，就信口雌黄。”
“卑职已经调查过了，那人是副校尉吴石，与文都尉并无仇怨，吴石是张楚岚麾下老将，与文都尉是同僚，两人应该是熟识，也应该不会认错。”
“所以，你的意思是，文鸯真的被抓了才两日就投敌了？蠢货！”周楚暮气得拍了下桌子，这个陆羽办事还行，脑子是真不行啊。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是说，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也许文都尉并没有投敌，但是元军主帅特意释放了他，故意设计，在军帐中故意与文都尉谈笑，故意让使者看到，好让吴石误以为文都尉已经投敌。”
“不错，这回你倒是聪明了一点。”
“但是这些都是殿下和卑职的猜测。恐怕，说服不了朝中众位大臣，更不能堵住悠悠众口，那些民间愚夫愚妇，恐怕根本不会相信殿下的猜测，他们只会认为，文都尉真的投敌了。”
陆羽沉声说道。
“张楚岚将军堵不了多久，这个消息迟早都会传到京城来，到时候，事情就无法挽回了。所以卑职特意来见秦王，就是想请秦王殿下，出个主意，看看这个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
周楚暮从主位上站起来，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件事当真是难办了，元军此计真是狠毒，不杀人，却是诛心之策，如果朝廷百官认为文鸯投敌了，那么就算骑都尉文鸯忠心耿耿，没有背叛大晟，到了那时候，晟国也没有了文都尉的容身之地。”
“都是那副校尉吴石太蠢的缘故，轻易便中了敌人奸计，还将此事传扬了出来。”陆羽叹息。
不得不说，元人这一招，是真的狠辣，周楚暮短时间内，还真没什么好办法破解。谣言堵不住的，张楚岚那边堵的越厉害，到时候传的只会越汹涌，甚至会波及到张楚岚。这可是个隐瞒不报的罪名，可大可小。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元人可以装假文都尉投降了，我们也可以假装文都尉逃回来了。
你叫张楚岚找一个貌似文鸯的人，让他远远的现身一次，只要军士们看到文都尉，自然不会相信他投敌了。而只要文都尉在元军那边没有真的投敌，元军就不可能再次使用这个伎俩。”周楚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