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的凹弧连着臀,似山谷般起伏。
而她的另一条纤臂搭在身前,乍一看,完全不像已有孕在身的。
一双长腿,从软袍下摆伸出,又细又直。
昏暗摇曳的烛火中,白皙肌肤如同上好的美玉般,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男人的指尖不觉收紧,差点攥破帘子。
其实算不上是多魅惑的画面。
但对于现如今自制力堪比窗户纸的君王来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发燎原大火。
容漓暗暗深吸了口气,犹豫再三,终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地龙虽旺,这气候还是冷的,别太贪凉,当心受寒。”说着,他拿起一旁的毯子,目不斜视地盖在了娇躯上。
摆了半天姿势的姜皇后:“……”
见他盖完毯子即欲退开,姜念卿连忙伸手拽住对方的衣襟用力推坐到床上,随后翻身跨了过去。
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连贯,身姿矫健得令帝王都忍不住为之惊叹。
可还没等他开口,女子就低头重重地吻了下来。
久违的热情使得男人不由地跟着冲动起来,大手顺着腰窝四处游走,当指尖无意中碰到拢起的腹部时,整个人蓦地一僵,所有冲动戛然而止。
“容漓……嗯……”
姜念卿弓起身子,蹭着他的脖颈轻唤,催促意味明显。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寻思着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要成了。
谁知下一瞬,肩膀被一道轻缓却坚定的力道握住,然后不由分说地往后推去。
“卿卿,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需要去处理,要不……你先休息吧。”
女子垂着眼睑,保持着被推开跪坐的姿势,呆愣了会儿,她抬眼幽幽望去。
只见帝王匆匆起身,随意地穿了件外袍便打算离开。
迫不及待,仿佛一刻都不愿多待。
“有事?是棠梨殿那边的事吗?”
足下一顿,容漓惊讶回头:“你知道了?”
本是赌气一问,没想到对方承认得如此爽快。
姜念卿的眼神霎时变了:“那里面住的,当真是越国进贡的美人?”
“是越国舞姬没错。”容漓认真道,“这事不急,你现在的身体伤不得神,等诞下公主后,再……”
“你还真准备让我来操持?”她微微瞠目。
“当然,你可是大祁的皇后,这种事,自然是由你来出面比较——”
“容漓!”随着一道充满怒意的哭腔,豆大的泪珠从那张娇俏的小脸上滚滚而下,落在轻薄的袍摆上,犹如点缀的珍珠。
帝王脑中浮起的第一个想法是,他老婆哭起来可真好看,可惜很久没机会看见了。
当然,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很快就被抛之脑后。
他随即一个箭步冲过去,满脸诧异及心疼:“怎么了卿卿?哪里不舒服吗,还是……”
“滚开!别碰我!”姜念卿拍开对方试图给予安抚和拥抱的手臂,一边胡乱抹着红通通的眼尾,一边哽咽道,“欺人太甚了你,不仅说话不算话,居然还敢叫我出面……”
“我错了,卿卿别哭了,不愿意也没关系啊,那朕就自己来,或者交给庄太妃……”君王连声改口,想靠近又不敢轻举妄动,高大的身形蹲在床边,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可这番劝慰并没起到任何作用,却令女子更加委屈了。
“别跟我讲什么大局为重!什么逢场作戏!告诉你容漓,只要你这后宫里有其他女人,就没有我!”
姜念卿不想哭的,要换作是别的男人这般对待自己,早就一脚踹过去,外加数十根银针伺候,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人了。才不会如此没出息的哭哭啼啼。
可对方是容漓啊。
他们经历过太多太多了,岂是一点怨意就能潇洒舍弃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安排她住到宫外去,卿卿别动气,当心孩子……”
听着帝王做出让步,姜念卿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变好,她捧着圆鼓鼓的肚子,嘴一瘪,新一轮的泪水再度奔涌而出:“我去看了,那越国舞姬的身段确实很是窈窕妖娆……昨晚你没回来,是不是就因为她?我知道你只是权宜之计,我也知道你没想碰她,可你……已经在违背当初的承诺,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容漓越听越不对劲,总算察觉到,在某些事情上,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认知上的巨大差异。
他严肃道:“那舞姬的身段如何,我没注意过,至于昨晚没回来睡,只是因为醉得有些厉害,没法去沐浴,担心酒气熏得你难受。”
女子闻言,打了个哭嗝,抬手用力推搡,然而对方的身躯如磐石般,怎么都推不动,她干脆用脚蹬,一边蹬一边抽泣:“你、你不用解释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你出去!”
九五之尊被人用脚抵着着肩头,是何等大不敬的事。
可雍宁帝非但没生气,反而被近在咫尺的玉足吸引走了目光,自制力再次不合时宜的一阵荡漾。
勉强压下心猿意马,他抓住那只小巧白嫩的脚丫子,牢牢的控在掌心,免得女子一时激动伤了自个儿。
“我不出去,这里是我的寝宫,大晚上的,外面寒风瑟瑟,卿卿要赶我去哪儿……”
“去棠梨殿啊!人都收了,就算不册封,那美人儿肯定也是极愿意伺候你的!”
这一句话,使得真相终于大白。
容漓哭笑不得,俯身欲凑近,又被趁机狠踹了好几脚——虽然对于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力量。
“卿卿可不能乱说,若是被沈耀听见了,怕是要对朕心怀怨怼。”
沈耀这人,姜念卿是有所耳闻的,沈侯府的嫡长子,能文善武,算是容漓目前重用的心腹之一,时常出入上书房。
“关沈小侯爷什么事!”
她没好气的冷哼,也不哭了,揪着衣袍准备下床。
以后如何再说,反正今晚是不想见到这个人、这张脸了!
刚有所动作,就被轻轻抱起往床榻里一送,牢牢地困于双臂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