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苍州，比我想的还要贫苦啊……”
姜念卿站在城门口，望着稀稀疏疏的人群以及破败的墙垣，低声叹道。
今日的气候不算太冷，她便寻思着出来走走，了解下此地的具体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以为府里头的吃穿用度是与民共苦，谁知比起大部分百姓来说，依然算得上奢侈。
跟在后头的暗四记着主子的叮嘱，只要王妃感兴趣便可知无不言，听到对方的感慨，便开口道：“其实早几十年前，此处也算得上山清水秀，奈何老天爷不作美，一场山洪阻断了水源，又连着爆发了几场大旱，之后便每况愈下了，有点家底的都搬去了别处，剩下的大多是些老弱，他们常年靠挖红薯和野菜度日，没什么劳动力也不愿动弹，遂以整个苍州越来越穷苦。”
姜念卿皱眉，忍不住道：“那当地的官员，就没想着做点什么？眼睁睁看着这好河山变成一片荒野？”
暗四道：“改变是件很困难的事，一方面没能力，另一方面，没胆量。”
她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皇上还真物尽其用啊。”
暗四闻言，先是微微一愣，继而跟着笑道：“王妃所言极是。”
“……”
她已经懒得去纠正称呼了，折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王爷是打算这几天就动手么？”
“是。”
“如果一切顺利，最重要的水源问题便能得到彻底解决，至少几十年间应该是不愁了，而一旦有了水，庄稼和其他作物才能得以生长，连带着还能养些鸡鸭牛羊……”
姜念卿兀自分析着，不知不觉走上一个小土坡，抬头时刚巧看见远处有一些高耸的峭壁，随手指着好奇问道：“那边是哪里啊？”
暗四循着望去，眸光闪了闪：“回王妃话，山的另一端是荆国边境。”
“哦……”她点点头，“想来这峭壁倒也算是天然屏障了。”
“……是。”
待两人抵达府邸时，约是申时左右，门口的小厮一见姜念卿，即禀道：“王爷回来了。”
“今儿这么早？”
杏眸一亮，女子当即拎起裙摆往后院小跑而去。
暗四自知使命完成，识趣的没有继续跟随，心中暗喜着今晚或许又能沾上主子的光，大饱口福了。
姜念卿先直奔自个儿的屋子。
扑了个空之后，她又想到那人看到自己没回估计会先去办正事。
于是她又来到书房门口。
透过窗棂往里瞧，里面空荡荡的，并无人影。
“奇怪，不是说回来了嘛，人呢……”
她自言自语着，忽然听到对面的寝屋隐约传出响动。
那屋子的确是容漓的，可他除了晚上回去睡个觉，白日里基本上不进去。
难道进贼了？
姜念卿一琢磨，这里到底不比王府，下人们也都是临时招进来的，只能说身家清白，却不算知根知底，这出现个把宵小，也是极有可能的。
她连忙摸出包药粉攥在指间，蹑手蹑脚的靠过去。
门没有栓，轻轻一推便开了。
不好的猜测，顿时得到了进一步验证。
姜念卿凝神屏息跨进了门槛，却在下一瞬愣住了。
房间不大，几乎没有所谓的内外寝之分，一眼便能望到底。
只见最里面竖着道屏风，伴随着白烟袅袅，阵阵水声传入耳中。
这下，谁在干嘛，一清二楚。
她不至于傻得以为，是小偷在洗澡。
“谁？”
未等开口，凌厉的呵斥响起。
姜念卿真怕那男人不问三七二十一飞来把利刃什么的，连忙高声道：“是我！”
“卿卿？”清冷的嗓音霎时变得柔和许多，“正好，帮我到外面的木柜里取条布巾吧。”
“啊？哦，好。”
不知是屋子里温度较高还是什么缘故，她忽然觉得有点儿热。
拿到布巾后，姜念卿刚走了两步，那人似脑后长了眼睛般，立刻道：“挂到屏风上就好，卿卿不必进来。”
足下一顿：“噢……”
这一声里面的失落，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了。
偏偏某人仍无动于衷：“屋子里闷，你先回去吧。”
“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啊。”她不满的脱口而出。
靖王爷似乎轻笑了声，十分好商量的再度放缓了语气：“那卿卿是想留下，陪我说会儿话？”
“我……我……”她看着投映于屏风上的身影，不觉吞了吞口水，“我可以帮你搓背。”
“呵……”
这回男人是真笑了。
笑过后，像是思考了会儿，才勉强应道：“好吧。”
得到应允，姜念卿顿觉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她忙不迭绕过屏风。
视野清晰，熟悉的美景一下子迎面扑来。
线条分明的肌理，滚动的水珠，湿漉漉的黑发……
她不由想到第一次撞见他沐浴时的场景，当时同样没有布巾遮掩。
水面清澈，因此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
那么今天……
姜念卿一边默默对自己说没什么好看，为什么要看，一边又忍不住稍稍偏头，让视线越过宽阔的肩头。
她就想看一眼腹/肌。
嗯，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