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这人用了内力。
否则为什么感觉原本已经将至脖颈以下热度,随着这两下摩挲,霎时涌上了头顶。
这动作,与她平日里安抚胖胖时很像。
可她那是出于娘亲对稚子的疼爱,他这是……
不管怎样,先跑为妙。
“知道了。”她当即一个侧步躲开那只手,然后一边往门口挪,一边讪讪道,“那我这就去做些准备,回见!”
门扉开了又合,由于太过用力而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容漓立于窗边,望着纤影溜得飞快,像只逃之夭夭的小兔子。
他垂眸,看向右手掌心,那里依稀还残留着女子青丝的触感及淡淡香气。
而下唇的微痛,则在提醒着他方才差点发生,却没有发生的事。
无妨,来日方长。
他并不介意,与她玩一场欲拒还迎的游戏。
玉堂殿。
殿内,俊俏少年侧倚于软塌,一条腿恣意的跷着。
他剥了颗花生米高高抛起,仰着头张口去接,嚼得不亦乐乎之际,不忘点评屋子里那群正在咿咿呀呀唱着曲儿,搔首弄姿的宫女们。
“月莹,你这腰太僵硬了,不够柔……”
“月莺,那句‘闹花深处层楼,画帘半卷东风软’,不是你那么唱的……”
宫婢们也不怕他,嬉嬉笑笑闹成一片。
“四殿下要求好高哦!”
“要不您扮上一起来嘛!”
“就是啊,来嘛来嘛……”
容湛端起抿了口茶水,无奈叹气:“这首唱词教了你们足足有月余之久,居然还没会,行吧,那本皇子就再亲自——”
呯!
殿门被推开,身着宫装的女人黑着脸走了进来,眼一扫,宫人们立马收起笑态,规规矩矩福身道:“娘娘。”
“全部出去!”
见女人这样子,大伙儿知道,铁定是又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于是纷纷朝着小主子投去一个无比同情的眼神,默默退出内殿。
捻着花生的红皮儿,少年咂咂唇:“怎么了,哪个宫殿的娘娘嚼舌根子,把您给气着了?何必呢,只要您不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咱们的生活可比冷宫强多了。”
“珍馐美馔,朱轮华毂,的确有点难,但足食丰衣还是没问题的,等过两年,孩儿弱冠了,分到点差事,或者也能封个王什么的,您的日子便能……”
“封王?”沐嫔道,“再这样下去,圣上都快忘了后宫里还有你这么个儿子了!”
手指头一顿,容湛笑了:“快?您这字用得可真含蓄,别说父皇,除了玉堂殿里的,还能有几个人真正视我为四皇子呢。”
“你就不能争点气?”沐嫔指着儿子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唯一被你父皇召见的几次,还都是去挨骂的!就没哪次是因为赞扬和褒奖!”
少年抿着唇,不语。
女人瞅着他那一声不吭的样子,叹了口气,拎起裙摆坐到旁边:“我知道,不怪你,是皇上对你有成见,才那样……不,应该说,是对母妃我有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