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府侍卫的雷厉风行,姜念卿暗暗咋舌。
该自己办的事都办完了,她寻思着即使睡不着也可以早早躺着休息,于是起身对屋子里的男人摆摆手:“我先回去啦。”
“嗯。”相当淡漠的一声。
淡漠到令姜念卿松口气的同时又不大爽。
就这?
她以为,以对方从昨晚到刚刚的表现来看,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自个儿离开。
至少,应该再强势的抱着亲会儿才对……
当然,不出幺蛾子自然是极好的。
走出房门,却瞄见那人也跟了过来,姜念卿暗道奇怪,转念一想,回主屋的确是同一条路,便没多说什么。
白日里几乎处于昏睡状态,而被叫过来时,听说是容湛出了事,一路上又比较心急,故一直不曾有所感觉。
方才站久了才察觉到不适,尤其此刻走动起来,更是有点火辣辣的疼。
所以她顾不上旁的了,只想着赶紧回屋。
然而匆匆脚步在经过一扇房门时,被戛然阻断。
一只手臂突然从后方伸过来,圈住纤腰,不由分说的搂着往门里走去。
“哎!你做什么啊!”
姜念卿诧异惊叫,再次痛恨起彼此力量的悬殊。
这人动不动就一言不发,直接强取豪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我还想问你要做什么,不是说回房,刚刚差点走错。”容漓动作迅速却不失轻柔的将女子安置于床榻上,“不过也难怪,你对主屋的位置尚且不熟悉,往后便会记得了。”
“谁说我不记得!”她仰着头瞪他,一脸无语,“我是打算回小筑。”
说着准备起身,谁知刚离开床边,就被按着肩膀又推了回去。
“以后说回房,就是指这里。”轻描淡写的单方面告知后,他随即伸出手,往襦裙探去。
“住手!”姜念卿忍着垂涎,狠心拍开那只好看修长的手,苦口婆心道,“确实,蛊毒对这个没有影响,但你也不能……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啊,有句老话,叫一滴那什么,十滴血,你自己算算,你简直失血过多!”
容漓心中好笑,面上不显:“这什么老话,我可没听过。”
她没好气的直白道:“纵欲伤身!”
原以为,打小习医,早就看透了人体的奥秘,对于男女之事已然不会感到羞赧。
加上初次的不好体验,她寻思着这事儿,估计只有男人喜欢,作为女方,一闭眼也就过去了。
殊不知,学海无涯。
有些乐趣无法用医理来描述。
她也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有从头羞耻到脚的时候。
靖王爷觑着女子嫣红的耳尖,戏谑之心加深,故意“嗯”了一声表示疑惑,继而恍然道:“你以为……可早上那会儿,不是都起不了身了么,你怎么还想着呢,当然若卿卿实在强求,本王倒也不是不能配合……”
“你!”她指着对方的俊脸,一时间又想不出该怎么怼,只能一跺脚,又羞又气道,“容漓!你欺人太甚!”
靖王爷到底明白适可而止这个道理,没敢逗得太过火,立刻从袖袋里取出一只小盒子,缓声解释道:“我可没其他意思,只是打算帮你上个药。”
“药?什么药?”
她好奇的接过打开,低头嗅了嗅。
“太医院那边拿的,解决疑难杂症不是他们的强项,但研制这种膏脂,全大祁数他们最拿手。”容漓神色自若道,“你方才坐立难安,举止有异,定是不适,那薛太医说了,细细抹上,明日一早便没事了。”
他的话,她赞同。
药,也的确是好药。
只不过……
姜念卿点头,扬了扬手中的盒子:“谢了,我这就回去抹。”
盒子倏地被夺走,靖王爷坚持道:“我说了,我帮你。”
“我自己就是个大夫,不用——”
“大夫又如何。”男人眯着那双漂亮的凤眸,欺身紧逼,“你瞧得见么?知道哪儿肿了?能做到细细涂抹?还想不想快些痊愈了,嗯?”
太恶劣了。
这人实在太坏了。
一连串问题,问得她面红耳赤,头顶冒烟,一双杏眼不由地泛起了迷蒙。
逃是逃不掉,眼下似乎连争辩都争辩不过了。
姜念卿只得认命,秉着速战速决的念头,蹬了绣花鞋缩上榻,摆出英勇就义的姿态,严肃道:“行,你来!”
须臾,她开始隐约觉得不对劲,连忙拒绝:“不行……你……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你放开……”
奈何声音已经软得不行,没有一点义正言辞的意味,反倒像在撒娇。
靖王爷单手制住那只反抗的柔荑,哑着嗓子哄道:“卿卿莫要乱动,这药膏必须抹匀了,才能起效果。”
又过了半刻,半垂的帐幔内终于传出女子的呜咽。
“容漓……你这个大骗子!”
候在廊下的奴仆们连忙往角落挪了挪,假装没听见。
大伙儿心中暗暗感慨,姜夫人越来越胆大了,不仅直呼王爷姓名,居然还敢怒骂。
真是……恃宠而骄啊。
直到翌日一早,靖王爷都没承认自己是个骗子。
“本王只是上了一次药而已,且全程经过你的首肯,何骗之有?”
他淡淡说完,走向屏风后方。
朝阳打在完美的侧颜上,明明镀了一层淡色暖光却依旧显得清冷,妥妥的谪仙模样,仿佛不食人烟。
可姜念卿的脑子里,立刻蹦出四个大字。
衣冠禽兽。
不过,不知是不是药膏抹得格外彻底的缘故。
今早爬起来,的确行动自如,基本无恙了。
所以,她也没再多计较。
双方皆获利的事儿,何必矫情。
用早膳的时候,她看着坐在一旁的人,后知后觉道:“咦?你今天不用进宫?”
“不用,昨晚发生那么多事,我打算这几天都不去,任由他们躁动内斗,待风浪平静些,再现身。”容漓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一缕幽光,“不过待会儿,要去处理点事,你乖乖待在府邸里多休息,近来少外出走动。”
她本来想追问什么事,可见他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便没有开口。
当然,也没有答应会乖。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改变了。
可有些本质,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