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像是靖王殿下那尊贵的双足。
这个认知传至脑中,吓得她差点蹦跶而起,一转头,对上冷幽的凤眸。
“抱歉,抱歉。”双手合十,无声告饶。
凤眸闭了闭眼,满脸的嫌弃及无语。
那边,青年见四周无旁人,继续交谈起来。
“城主早就下了令,不许造谣,更不许以讹传讹,违者重惩不贷,你回去后还是劝劝你阿娘,千万不要胡言乱语。”
“唉,若真是普通野兽,为何寻了这么久,依然没抓到呢。”
“许是……许是什么从未见过的凶残猛兽吧,附近的深山老林如此之多,岂是一年半载能寻遍的,而且听说那兽非常狡猾,咱们应该相信城主,早晚会除掉它,还白鹫城一个太平……”
片刻后,姜念卿从树后走出,沉吟道:“一只动物,把全城百姓吓得天一黑便不敢出来?有这么夸张嘛。”
“具体情况,且等明早去听听城主的说辞。”容漓望了眼天色,淡淡道,“走快些,该回去了。”
“我们今晚忙到现在,好像并没什么比较大的收获啊。”她不是很满意的皱皱小鼻尖,忽然发现头上还戴着花冠,连忙拿了下来绕在手上把玩。
别说,做得还挺精致,勉强算不枉此行。
“怎么没有?”俊颜露出几分兴味,他若有所思道,“我们不是与那祭司,说上话了么。”
两人回到客栈时,时影和时峰正候在门口,看上去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表情有些焦急。
“主子!”一见他们,时峰双眼一亮,连忙迎了过来,“这边竟连个打更的都没有,集会一散就黑灯瞎火的,属下担心……”
“进去说。”
“呃,是。”
一行人上了楼,姜念卿掩唇打了个哈欠,见他们往角落的地字号房走,暗付这像是有事要秉烛夜谈的样子,忙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脸期盼道:“三爷,您看今晚……”
容漓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不觉有几分好笑,但见女子满脸掩不住的疲色,便开恩道:“看在你有点功劳的份上,今晚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时峰和时影,眼观鼻,鼻观心。
“好的!”姜念卿迫不及待地往房间奔去。
胖胖早就睡了,她本来还想实在不行就溜过去一起挤一挤,虽然是热了些,但好过继续窝小榻。
现下这情形,倒是意外之喜。
咿呀——
她怀着愉悦的心情推开房门,突然间,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们不是与那祭司,说上话了么
看在你有点功劳的份上……
这两句品着,怎么怪怪的?
蓦地,一道灵光劈进脑子,姜念卿难以置信的僵硬转头:“你……是你看准时机,把我推出去的?!”
难怪她说那一掌,来得甚是巧合。
容漓刚跨进了屋子,闻言旋身勾起唇角:“帮你夺了顶花冠,难道不应该心怀感激么,神花女,嗯?”
话音落,木门呯地阖拢。
独留她一人站在走廊上,攥紧手里的花冠,气得牙痒痒。
清晨,第一缕朝阳自云层泄出,渐渐驱散了笼罩在白鹫城上方的浓雾。
青山翠绿,水流潺潺,所有人开始了一天的忙忙碌碌。
小媳妇们勤快的操持起家事,汉子们抓紧时间走出家门,有些到田里干活,有些则去镇上打零工,连年迈的婆子们都颤颤巍巍挑起扁担,走街串巷,叫卖着为数不多的几把小白菜。
每张面孔神色各异,但似乎皆漾着一丝异样的紧绷及深深地疲惫。
摇晃的马车内,姜念卿掩唇又打了一个哈欠。
“娘亲,你昨晚没睡好吗?”胖胖凑到她面前,奶包子的小脸蛋上满是担忧。
“没、没事……啊哈……”她摆摆手,再次抹去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泪水。
床倒是挺舒服,可或许因为晚上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刺激,竟做了一夜的噩梦。
内容可谓五花八门,有被野兽追着跑的,有被十几个猛男围着叫阿妹的,居然还梦到……梦到容漓真的亲了自己!
“唉,造孽啊……”姜念卿单手扶额,低叹一声,端起一旁的浓茶抿了口。
胖胖不明所以,歪着小脑袋追问道:“是不是王爷叔叔不睡觉非要闹你?要不,待会儿我替你去说说他?他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能跟小孩子一样麻烦呢,我现在睡觉都不用娘亲哄了!”
“噗——咳咳咳……”
孙嬷嬷赶紧过来给她拍背顺气儿,憋笑道:“小少爷睡得太早,半夜忽然醒了,迷迷糊糊的闹着要去找您,奴婢没法子,便说……”
“行了,不用说了。”她接过帕子,拭去嘴角的水渍。
这时,马车缓缓停下,过了会儿,车厢外响起时峰的声音:“夫人,白府到了。”
姜念卿以为,一城之主,何等霸气,那房子定当与众不同。
谁知,也不过是座稍大些的三层建筑,外观看上去甚至还有些老旧。
通往二楼的木梯周围,列着一队手持缨枪的守卫,为首之人一见他们,高声道:“来者何人!”
时影上前一步:“我家主人,要见你们城主。”
护卫长皱起眉,面前这人显然是个不好惹的练家子,不过气势正派,倒也不像来找茬惹事的,再看他身后的那对男女,姿仪堂堂,非富即贵,寻思着许是千里迢迢赶来拜访的贵客。
可城主夫人下过令,无论什么人,都暂时不予会见。
于是,青年不卑不亢的道出统一说辞:“抱歉,城主有事外出,无法接见各位,临行前曾嘱咐过,若是事态紧急,可留下书信,由小的代为飞鸽转达,若是不急,还请各位先行返回,待城主归来,再作联系。”
“不在?这么巧,而且听那语气,归期不定,该不会……”时峰压低嗓音问,“爷,要不直接来硬的?”
容漓抬眸看向小楼背后的山林:“你以为只有这十几个守卫?山上至少驻扎着百余人。”
时峰刚想说那也没什么,却听主子已经悠悠下令:“叫时影去赶车。”
“呃?咱们真就这么走了?”
他瞥了眼手下,正欲开口,却见姜念卿忽然抽动着鼻尖,慢慢往前走去,边走还边自言自语道:“好重的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