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峰迎了上来,拿出一纸包打开,低声道:“爷,这是姜姑娘今早交给我的,道是服下这最后一粒药丸,您体内的蛊毒将能全面压制住,暂时不会有气血错乱的性命之忧了,不过后续如何,还得再继续观察。”
他顿住脚步,看着那颗药丸,并没有立即拈起吞下,而是似笑非笑道:“她这脾性,比本王的还大,怎么,如今连当面说句话,都不愿了?”
“当然不是。”峰侍卫冷汗涔涔,“主要是……姜姑娘她也比较忙。”
“忙?”他轻嗤一声,负着手往前走,“府里这么多下人,她有什么可忙的?”
时峰腹诽着您是不是忘了那些曾交代过的暗中为难人家姑娘的命令,面上不敢显:“这不是药田的事,今天刚忙完么,她好像还私下在做什么交易,加上您这边的事,所以……”还没说完,听得自家主子又是一声冷哼。
“呵,敢情本王的事,在她那里,倒是放到最后一位了。”
峰侍卫不再吱声。
主要是,他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样的王爷实在太……陌生了。
所幸容漓未再问什么为难的话,服下药丸后,时峰忙不迭退下了。
今夜已晚,他原本打算直接回寝屋休息,然而经过偏堂时,却见花宗匆匆而来,身后跟着提灯笼的下人。
那年轻力壮的小厮,脚程竟是不如老太监。
“爷……”
花总管跑至他面前,气喘吁吁。
“……事、事关夫人,奴才觉得,有必要及时回禀。”
近来他一直忙于朝堂上的事,没怎么管得到那女人,这是短短几日,又不安生了?
可转念一想,若真发生了什么大事,方才时峰理应提及才对。
他稍稍安下心:“讲。”
花公公忙娓娓道来:“虽然您不准奴才让过多的人去帮夫人,希望夫人能因此主动向您寻求帮助,但夫人凭借自个儿的努力及亲和力,药田的种植一直进行得十分顺利……”
靖王爷皱起眉,怎么觉得这话听得如此不顺耳?
他不悦打断:“这些事本王方才已经知晓,讲重点。”
“呃,是。”老太监只得重新组织了下语言,继续道,“老奴并不懂草药的生长时间,本以为最起码要好几个月,谁知夫人这个数十天便发了芽,甚至开了花,实在奇妙。”
“不过夫人素来能干,做事常常出其不意,老奴倒也见怪不怪。”
“更出乎意料的是,夫人日日辛劳,种下那么多草药,却并非自用,今日收获后统统拉去卖给了药铺,大约得了一百多两。”花公公揣着宽袖,摇头晃脑,“难道夫人是缺银子花吗?奴才初得到消息时,是这么认为的,岂料夫人再度令老奴吃惊,她竟然拿出全部银两,在满香楼设宴,款待所有帮忙的人。”
“当然,夫人也是请了奴才的,不过这府中实在是走不开,便不曾前往。”说到此处,叹了口气,“唉,可惜,满香楼的菜色确是不错。”
靖王爷:“……”所以讲了半天,完全在夸赞那女人的所作所为。
怎么,是想告诉他,姜念卿离了自己依然如鱼得水,根本拿捏不了她?
正当容漓寻思着明日先不去宫里了,留下来好好处理下王府家事时,只听花总管话锋一转:“这么久以来,无论多苦多累,老奴每日候在前堂,都能看见夫人眉欢眼笑的归来,可唯独今天,按理说,应该是最最高兴的日子,夫人却……”
“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