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这位三王爷达成协议后,短短两月有余,突然之间的被拽,被搂,被拖,被抱……简直是数不胜数。
她好歹是个成年人,为什么沦落得跟麻袋一样轻巧?
不就是会武么,有什么了不起!再这样下去,她也立刻去找个师父练套速成,省得每次都没有反抗之力!
本以为只是一次寻常的拖拽行为,谁知后腰并未抵上木桶边缘,而是忽地腾空,又下坠。
扑通!
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虽然下意识屏息,依然有一些不可避免地钻进了口鼻,嘴巴里立刻尝到一股苦涩的味道。
姜念卿算是半个旱鸭子,对于游泳,有理论基础,没什么实际操作经验。
慌张,是肯定的,第一时间自救,则是本能。
匆忙间,万物皆可借力,根本不会去管抓到的是什么。
好不容易,一个破水而出,张大嘴巴喘气。
“哇!呸呸!咳咳咳……”
她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珠,大声吼道:“你干什么啊!”
容漓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看上去像是连根小拇指都没动过。
他平静地睨着那张湿漉漉的小脸,幽暗眸光与不断滴落的水珠一起,顺着白皙脖颈没入女子微微敞开的襟口。
听到叱责后,勾起一抹无辜淡笑:“你不是说,腿脚很是酸痛么,我这可是好心,邀你一同来享受这能够强身健体的药浴,卿卿为何要生气?”
“谁是你卿卿,这儿又没别人,不准乱叫!”姜念卿气呼呼道,“我还穿着衣服哪,泡什么药浴,你……”
蓦地,她觉察出一点不对劲。
浴桶就这么点地方,彼此之间面对面,所以,她到底坐在了哪里?!
感知能力顿时被放大了数倍,脸腾地红了个透。
臀尖动了动,正准备不动声色地往后挪,腰肢突然再次被环住,一阵水花碰撞的声音之后,后脑勺抵在了木桶壁上。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胸口仿佛揣着只兔子,砰砰砰地狂跳起来。
“姜念卿,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爬坐过来,故意提衣服的事……”小巧的下巴被两根修长指尖捏住,轻轻抬起,他的嗓音里透着疑惑,又像是充满了蛊惑,“本王的确清心寡欲,但到底是个男人,你三番两次的撩拨,是想试探本王的底线?”
故意?撩拨?
简直是无妄之罪!
“我没有!”怀里的兔子顿时一蹬腿死翘翘了,姜念卿据以力争,“明明是你——”
唇角忽地一热,清冽气息拂过鼻息间。
浅尝辄止,但足以令她吃惊到说不出话。
“你、你……”
“没人告诉你,做这种事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吗?”他神色认真,仿佛在讨论什么严肃话题。
她一脸茫然,下意识回道:“没……”
“嗯,很好。”他颔首,“现在你知道了,闭眼。”
“喔……”
她严重怀疑,方才那只兔子怕不是跑到自己脑袋里去了,否则为什么脑子里迷迷糊糊一片眩晕,完全按照对方的意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做着。
杏眸渐渐半阖,睫毛似羽翅般颤动。
低垂的视线内,优美的薄唇越来越近。
她隐约明白,这回落下的位置,应该不止是唇角,也不仅仅是一触即分了。
而且,放在腰上的那只手,好像在往上挪动。
可是她浑身没什么力气,更升不起什么反抗的念头。
浴桶里的水变凉了,也可能是他们身上的温度太高……
就在四片唇瓣即将贴上的那一刻——
啾啾!
窗外突然传来两声婉转的鸟鸣。
覆在上方的身形顿住,容漓皱起眉,眼中浮起一丝被打断的烦躁。
不过在正事面前,他从不会迟疑,正欲退开说几句,殊不知身下的人,反应比他还要快。
哗啦!
女子先是抬手将他猛地一推,继而飞快地翻出浴桶,带出一大片热水,浸湿了木地板。
“我回房了,有事再联系!”
丢下这句话后,转眼间就跑没了影儿,只留下一长串潮湿的脚印。
受了惊的小狐狸,足下生风。
容漓抿了下唇角,仰躺回原位,冷声道:“出来。”
很快,一道黑影叩首于屏风后方:“实在是事态紧急,卑职才……请王爷恕罪。”
他支着额,揉了揉眉心:“去,先给本王拿条布巾。”
“……是。”
啾啾,啾啾。
鸟鸣声一响起,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姜念卿倏地弹坐起身。
朝阳刚好照在眼皮上,她抬手挡住,这才发现已是次日清晨。
“呼……”
长长地吁了口气,重新躺回床榻,盯着帐幔顶部的褶皱,心情复杂。
昨晚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鸟叫声,或许……今天早上就不一定是从自己床上醒来了。
其实,倒没什么。
男人和女人,本就是异性相吸的生物。
那种环境和气氛下,的确十分容易激发荷尔蒙。
容漓并没说错,不管怎样,他到底是个男人,就……稍微冲动了一下。
何况他还是个古人,身份又矜贵,未来或许会更加尊贵。
在他心里,冲动了便顺从心意,理应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至于她,成熟女性,且是个颜狗,产生同样的冲动,也很正常。
所以,无关其他原委。
很好,不用多想,一觉醒来,双方都冷静了,再见面定然能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