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应该卖个惨求关注的。”萧鸿落仍然笑呵呵的,险些要让凌汐相信他是真的没有受伤。
“希望你已经错过这个机会了。”凌汐却没有被萧鸿落这句话给偷逗笑,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萧鸿落闷哼了一声,果然内力消耗太多,强撑了那么长时间,终于在凌汐开口问他的时候,有些撑不住了。
“与其交给外面的大夫,为什么不让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呢?”凌汐有些担忧地抓住了萧鸿落的衣袖,语气中满满的自责,“而且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是我里面的人吗?”萧鸿落话语中还带着点儿小欢雀。
“不是吗?”凌汐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不是萧家的人。
“是。”萧鸿落说着,似乎还有些小骄傲,“不过我可没找外面的大夫。”
“你自己包扎的,要不要这么节省呀?”凌汐语气中带着一些心疼。
凌汐的动作很温柔,轻轻地揭开了萧鸿落手臂上的纱布。雪白的纱布,紧紧的贴合着他的伤口,点点红迹显现……
这手臂上的伤也不知道是下悬崖的时候摔的,还是一早就有了的,就这样他还将她抱了上去,当时一定很痛吧。那峭壁上的机关,想她和亭仙儿两个人联手才差不多能够全身而退,他一个人还带着她这个累赘……
凌汐轻轻的吹了一吹,涂了一些药,均匀的再抹上去,将纱布慢慢的缠绕。
“我手上的……也是你包扎的?”凌汐手上不停,一边跟他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这一看就像是两个人包扎的,只不过萧鸿落怎么就请了大夫不用,然后自己在那儿瞎折腾呢?
“不是,请了医女。”萧鸿落缓缓说道,没有思考什么。
凌汐想起了纪方晏曾经说过,萧鸿落之前有些不近女色。这哪里是之前呀?不过人总要学会变通,她见萧鸿落平时倒是聪明的很,怎么受伤了都不知道疼呢?
萧鸿落抱着凌汐回来的时候,左姑娘就已经帮忙请了医女了。
萧鸿落的确不喜让别人近他的身,更何况是女子,稍加思索,他也想自己练练手,学些包扎什么的,说不定日后还能帮上凌汐的忙,毕竟继安堂时常病患拥堵,凌汐又忙的抽不开身了。不过,他可不敢用凌汐来练手,怕自己手生,弄疼了她。
凌汐主要是内力损耗太严重,还有左手臂上有些淤青,右手有些划伤,请来的医女只管了外伤,其他的就靠她自己恢复了。
在凌汐昏睡的时候,萧鸿落才记起来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基本上分不清到底是只有一个伤口还是有着几条伤口,只管着不断地用水擦洗着有伤口的地方。直到已经麻木到不会感觉疼痛了,但是仍然有鲜红色的血时不时得往外冒,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若不是用脂粉的味道掩盖了,想必早就被凌汐给发现了。
“除了胳膊上面,还有其他地方伤着了吗?”凌汐温声问道。
“害羞,我就叫乘风来?”凌汐见萧鸿落丝毫也没有动作,便也停了下来。
“我不是怕你害羞吗?”萧鸿落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解开了衣衫,露出后背。话是这么说,可是萧鸿落毕竟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在人面前脱衣服,虽然凌汐不是外人,可到底他们两个始终维持在不像朋友,也不像爱人的阶段,他时常想要再进一步,可是……兴许是因为两个人的个性使然吧。
那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道长长的伤痕,鲜血把那些雪白染成了鲜红,一滴滴鲜血滴在上面。没想到他伤得这么重,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
他面色有些难看,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手指的关节处因为用力地紧握,已变得有些发白。凌汐已经尽量轻的给他敷药了,这些伤口像是刀伤,后面也不只是因为没有处理好,还有加重了的迹象。
萧鸿落闷哼了一声。
“疼啊?”凌汐停下来了手上的功夫,轻声问道。
“不疼。”萧鸿落抬眸,望了凌汐一眼。其实真的是有些疼的,不过萧鸿落脸上反而洋溢着些许幸福的笑容。
“这可不是因为你受的伤,不必自责。”药已经敷好了,萧鸿落脸部的肌肉有些放松下来,轻轻地笑了一声,看到凌汐这副模样,当然知道她是在自责,温柔地安慰了她一句。
就算不是全因为我受的伤,难道我就能看着你这样吗?凌汐一声不吭,心里满是懊悔。萧鸿落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却一直没有关心他,作为妻子,她也未免太不合格了吧。
她这一懊恼,一不小心,将萧鸿落正要穿上去的衣服滑落了下来,“这是?”
萧鸿落迅速地将衣服穿好了。
凌汐看到了萧鸿落如白玉般的后背上赫然印着几条骇人的伤疤,早就已经结了痂,轻声问他,“你后背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呀?”
“小时候太不懂事,又爱逞强,再加上刀剑无眼,就成这个样子了。”萧鸿落附在她耳边,声音变得沙哑低沉,“吓着你了?”
“没有。”其实比这骇人十倍的伤痕,她都见过了,只是每一次的人都不一样,看到伤痕的心情自然也就不同了。
萧鸿落一把将凌汐拉入到了自己的怀中。
“你小心,别碰着伤口。”凌汐有些意外,随即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但是还是难掩担忧。
萧鸿落缓缓地靠近凌汐,凌汐感觉到心跳加快了,不由自主地偏过了头去,耳畔却传来了一阵温软的声音,“我在想,如果我们不是以这种身份相遇,是不是许多事情都会变得容易一些?”
“你在说什么呢?”凌汐慢慢地转过了头来,一脸的茫然。她清楚地听见了萧鸿落所说的一字一句,但是却不明白萧鸿落为什么要这样说。
可是在萧鸿落的心里,兴许是因为和凌汐在有婚约的前提下,所以两个人始终不太放得开。毕竟成家之后所要担负的责任,就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自在无拘无束了。他确实很遗憾没能看到从前的凌汐的模样。
“……”萧鸿落凑的更近了,她耳朵蹭的一下就红了红到脖子上。
“没什么,来日方长。”萧鸿落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将凌汐扶了起来。
“这几日,不能动内力,少动气……”凌汐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转过了身去,终于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便细细地交代着。
“那可能不行……”萧鸿落眨了眨眼睛,似乎透露出一股天真无邪。
“不行?”凌汐皱了皱眉头,似是摆好了架子已经准备盘问萧鸿落了。
“有点儿麻烦。”大概是被凌汐这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震慑到了,萧鸿落挑了挑眉,声音变得有些弱了。
“……”凌汐一脸认真地问道,“怎么说?”
“你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要干什么。”萧鸿落一改刚才有些不正经的语气,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已经掌握线索了?”凌汐问。她本来是要陪萧鸿落一起找线索才是,结果她不仅没有帮上什么忙,还连累的他受了伤。
“是,所以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萧鸿落看着凌汐,真不知道带她一起过来,是不是做错了。不过如今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们即将要面对的还有很多,“我想……”
“我跟你一起去。”凌汐立马打断了萧鸿落。
“你受伤了,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涉险呢?”见萧鸿落久久不出声,凌汐有些急切道,“就当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嘛。”
萧鸿落微微睁大了眼睛,倒不是凌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只是太难得见她用这种语气说话了,几乎可以与萧盈盈向他或是萧晨恪求什么事情的时候的语气相媲美了。不过这样的语气,听着凌汐说话,倒像是有些不同了,萧盈盈说的时候,他只想要逃走,或者赶紧敷衍了事,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凌汐,不论她说的什么,他好像都不想拒绝了……他想起来了,这叫撒娇。
“好不好?”凌汐浑然不觉,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语调。
“好。”萧鸿落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说出来,“你姐姐的事情,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告诉我……”
凌汐顿了顿,点了点头应道。
“左姑娘……”凌汐感到有些意外,“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左磬儿突然来找她,她想起上次左磬儿的帮忙,也客气了许多。
“你能救她吗?”左磬儿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一句话,没有一点儿铺垫。
“我一定尽全力。”凌汐却像是与她心照不宣一样,浅浅一笑回道。
左磬儿没有在再说些什么,便离开了。
“等到你的伤养好了,我们再比一场。”左磬儿的语气比上一次温和了许多,但是眼神中仍然透露出坚定。
“一言为定。”亭仙儿答应道。
“原来是不会骑马呀,怪不得上次卓宣,闹着要跟你比试……”萧鸿落见凌汐在那匹黑马面前磨磨蹭蹭的,“亏得卓宣回去,还以为你是不想让他再输一次,失去信心,为他着想呢!”
“原来在他心中,我竟是这么好。”凌汐一脸坦然,但还是免不了心虚的,她竟然欺骗了一个单纯少年的心灵。
“那我这个嫂子,是不是做的不太称职啊?”
“与其做个称职的嫂子,不如先做个……”的夫人吧。
萧鸿落缓缓上前,正到了凌汐的面前,平日里两个人难得离得这么近,萧鸿落约摸高出了凌汐大半个头,他微微俯身,眉眼愈发清晰的展现在她面前,令凌汐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