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不闷?”
“还好。”
“再有一会就能到北江。”
火车包厢中,幼卿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她看着一旁的易世开,轻声问了句,“你和戚大帅也有来往吗?”
易世开点点头,“来往不多,但收到了喜帖,自然要来。”
说完,易世开眼神温和,与幼卿又是说了句,“等我们结婚,戚家也会来人。”
听他又说起了结婚的事,幼卿的眼睛无声的黯了下去,她没有说话,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易世开握住她的手,待列车停靠后,将她从火车上牵了下来。
戚家早已派了人来接,将易世开一行人接到了下榻的酒店。
那酒店金碧辉煌,舞池中有人在跳舞,一楼的大厅中有几位青年男子正坐在牌桌那里打牌,在他们身后都站了戎装侍从,足以可见这些人的身份。
萧鹤川和戚剑飞也在,几人玩了几把牌,就见一个副官快步上前俯身在戚剑飞耳旁说了句什么,戚剑飞闻言向着萧鹤川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放下牌迎了出去。
“易老板远道而来参加戚某的婚礼,实在是辛苦了,多谢。”戚剑飞伸出手,与易世开握了手。
“戚少帅言重了,易某在此先恭喜少帅。”
“好说,”戚剑飞一笑,目光一转,落在了易世开身后的幼卿身上。
两人是见过面的,当初在北江时,幼卿的学校也是戚剑飞帮着张罗的,想当初戚剑飞还曾一口一句小婶婶的喊过幼卿,此时再见,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阮小姐。”戚剑飞清了清喉咙,唤道。
“戚少帅。”幼卿也是与他打了声招呼,垂下了眼睫。
“易老板和阮小姐一路远行辛苦了,快上去歇息吧。”
“好,幼卿,咱们走吧。”易世开握住幼卿的手,一行人踏进大厅,幼卿很快就看见了萧鹤川。
她的心头一跳,血色从她的面颊上褪去了,她转过目光,不敢再去看上一眼。
萧鹤川仍是坐在那打牌,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直到易世开与幼卿上楼后,他方才向着他们看了过去。
他看见易世开的手搭在幼卿的腰上,他的眼神幽暗,只无声的攥了攥手指,与身后侍从说了句,“去拿杯酒来。”
很快便有人将酒水送到了萧鹤川面前,萧鹤川饮下了那杯酒,顿觉心中酒意汹涌。
晚间。
幼卿换了一身白色织锦缎长裙,是有些贴身的样式,着重勾勒出了腰间的线条,她现在正处于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稍微打扮一下,越发清美动人。
见易世开来接自己,幼卿的心里有些紧张,她不晓得萧鹤川还在不在楼下,看着她的神情,易世开心下了然,只温声道,“不用怕,今晚会很热闹,戚少帅和他未过门的少奶奶也来了。”
“这是北江最近兴起的习俗,新郎新娘要办一场婚前舞会,你们年轻人聚在一起总归有话说,”说到这易世开顿了顿,他看着幼卿那张年轻美丽的面庞,低低的开口,“幼卿,我不希望你在楼上闷着。”
幼卿轻轻动了动眼睫,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此番与易世开一同来到北江是为了什么,他们已定下了婚期,他是要所有人知道,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子。
易世开牵起她的手,将她带下了楼。
如易世开所说,今晚的确很热闹,戚剑飞朋友众多,来的多是些北江的青年军官与一些公子哥,每人又都带了舞伴,一群人闹得正厉害,只将戚剑飞与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围在中间,撺掇着两人拥吻,不时发出阵阵哄笑声。
“易先生,”有侍者走到了易世开身后,压低了声音说,“孙先生和林先生在那边等您。”
易世开回眸看去,就见不远处站着两个衣冠楚楚的男子,纷纷向着他举杯致意。
“幼卿,我先过去一趟。”易世开与幼卿开口。
幼卿晓得他此番来北江除了参加婚礼外,还要与北江这边的达官贵人多结交的,她点点头,“好,你快去忙吧。”
“我很快就会回来。”易世开又是叮嘱道。
待易世开离开后,幼卿复又向着准新郎和准新娘看去,她很羡慕的看着那女孩子,那被戚剑飞呵护在手心里的女孩子,她就要嫁给她的爱人了,可她呢,她和她的爱人呢?
幼卿有些失落,她不愿上前凑热闹,只取了一杯果汁走到了一旁。
舞池里已是响起了音乐,那些人也终于闹够了,放过了准新郎和准新娘,戚剑飞牵起未婚妻的手两人当先跳了一支开场舞,很快舞池中就是热闹了起来,一对对的青年男女纷纷步入了舞池。
幼卿看着那些欢快的男男女.女,蓦然,她的眼睛撞上了一双深邃的黑眸。
是萧鹤川。
幼卿的心倏然收紧了,她有些慌乱的放下了手中的果汁,提起裙子就想离开大厅,萧鹤川却已是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九叔。”幼卿不得不回眸向着他看去。
“跑什么,”萧鹤川的眼眸幽暗,唇角挂着几分轻笑,“小侄女,跟九叔跳支舞吧。”
“九叔……”幼卿的心跳的更厉害了,她想挣扎,又怕引来旁人的目光。
“怎么,怕侄女婿看见?”萧鹤川深深地看着她,直接搂住了她的腰。
幼卿摇摇头,近乎央求的看着他。
“别做这副可怜兮兮的样,”萧鹤川凝视着她,灯光下,她的肌肤是那样的柔润光洁,她甚至又化了妆,那张脸美的惊心动魄,而她身上的裙子也是贴身的,是细腻光滑的料子,萧鹤川搂在她腰肢上的掌心火热,眼瞳中也是,他微微俯下身,压低了声音问她,“打扮的这么漂亮,易世开喜欢你穿成这样?”
幼卿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觉得自己很不争气,为什么每次面对他,她的眼眶都会酸涩成这样。
“九叔,你放过我吧。”幼卿小声央求着他,她很怕易世开会回来,很怕他们又会像在新世界那次一样为了她打起来。
他好容易变回了他的萧九爷,也有了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她不想,也不愿,更不敢让他再回到原来的境地中去。
“跳支舞,跳支舞就放了你。”萧鹤川看见了她眼底的泪水,他心疼的厉害,却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幼卿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他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