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毛毛把车开到楼下，一仰头，就看到了自己家的温暖灯光。
小区里，已经挂上了过年的红色灯笼，树上也挂着银色与黄色的彩灯，因为天冷，小区里也就几个匆匆提着东西的往家走的邻居。
刘毛毛怕杨桂林发现，所以把大部分东西放在后备箱，她简要地在车里拿出刘娜娜送的粉饼，补补妆，然后提着包，装着很高兴的样子上楼了。
杨桂林正在准备过年的腊肠，往年是三口人吃，现在多了一个顾倾城，最好再多弄点，分给刘娜娜，以及顾倾城拿回娘家一点儿。
虽然过年说好去旅游，但是这些东西还是不能少，杨桂林一边想一边把买的五花肉从冰箱拿出来，她一块一块地切好，然后再剁碎，当她当当当地剁肉的时候，刘毛毛进门了。
杨桂林看到刘毛毛，心里很温暖，毕竟之前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如同坐牢，所以杨桂林拿着刀走到厨房门口：“回来啦，一会咱们吃包子，我熬了小米粥。是你最喜欢吃的韭菜鸡蛋。”
刘毛毛微笑着点头：“辛苦了。”
杨桂林笑了：“这有什么辛苦，你才辛苦，你做为咱们家的顶梁柱，支撑着一个家，本来我觉得咱们俩就在家过，别出去旅游花钱了。想想，国外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咱们中国。”
杨桂林一提这个，刘毛毛心里沉了一下：“妈，如果你要是不想去的话.....”
杨桂林赶紧说：“只要你想去，我肯定去。今天我还和老姐妹说了呢，我说过年去国外，她们都羡慕咱们呢。我想了想，这些年，你也没过好日子，没事，你说去哪儿，妈就跟你去哪儿。”
刘毛毛看着兴高采烈的杨桂林，赶紧表态：“行，我尽量订，咱们也别去太远的地方，新西兰太远了，咱们去个泰国日本的。”
杨桂林高兴点头，哼着小曲儿把肉剁的山响。
刘毛毛刚准备去洗澡，刘娜娜来了电话：“毛毛，你在哪儿？”
刘毛毛听到刘娜娜声音不对，赶紧说：“我刚回家，你怎么了？”
“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刘毛毛答应了，在她穿衣服往外走的时候，杨桂林端着一盆包子从厨房里奔出来了：“毛毛，咱们吃饭了，你要去哪儿？”
刘毛毛一边把东西放到自己房间一边解释：“我姐找我，你自己先吃吧。”
杨桂林有些失落：“那我自己吃不了，这样，你正好给你姐带点年货。”
杨桂林不由分说，装了一些包子和自己做好的年货，然后交给刘毛毛。
刘毛毛走后，杨桂林叹息着坐在桌子边上：“刚回来就走，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呢。唉，家里过年没有过年的样，冷冷清清，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杨桂林拿起包子，想吃的时候，突然看到墙上挂着儿子有些泛黄的照片，她眼圈一红，拿了几个包子，摆在桌子上，一边掐边儿往地上扔一边说：“孩子，过年了，咱娘俩一块吃包子吧。”
杨桂林想到儿子，突地掉了眼泪：“也不知道你那边过的怎么样，有没有碰到你爹，唉，过不了几年，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那边团聚了。妈妈我，现在就在等死，唉，你走的早，我成了毛毛的累赘。”
杨桂林感伤了一番，见刘毛毛卧室还开着灯，赶紧小跑着到了她的房间。
现在电费很贵，得处处节约。杨桂林一边想一边怨着刘毛毛：“什么事这么慌张？连灯都不关了。”
杨桂林刚想按开关关灯，突然看到了刘毛毛放在床边的包，里面塞的鼓鼓囊囊的，杨桂林生怕把包给撑破了，赶紧一边拉拉链一边说：“这是发的什么东西啊，也不知道拿出来，这个毛毛啊，越来越毛躁......”
刘毛毛放在包里的奖杯，以及私人物品，把杨桂林吓了一跳，她拔拉着看了看，一脸疑惑：“怎么把奖杯都拿回家了？不对，水杯怎么也拿回来了？”
杨桂林又拔拉出来一个水晶心型照片，这是梁子轩上大学时他们一家拍的合影，刘毛毛挑了一张拿到办公室里，杨桂林看着这些，她突然明白了，刘毛毛被报社开了。
刘娜娜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刘毛毛端着一碗面条，坐在刘娜娜的身边劝着：“姐，你得吃点东西，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就积极想办法解决......”
刘娜娜冷冷一笑：“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刘毛毛想了想说：“这事儿我也没有经验，但是我觉得这样把朱小晨推到孙滔那边，不是好办法。这样子，小晨会和孙滔越走越近。”刘毛毛看了一眼刘娜娜：“这事儿，不告诉我姐夫吗？”
一提朱大业，刘娜娜脸上的冷笑更重了一些，那天自己精心妆扮在家等朱大业，结果他直接以见金涛为由忙了大半夜，回来睡了半天就回滑雪场了。对于儿子朱小晨和孙滔好了的事实，朱大业显得很淡定，他让刘娜娜稍安勿燥，给朱小晨一些时间去试错，反正是男孩子，受不了什么委屈，大不了孙滔给朱家生一个孩子，到时候花点钱就解决了。
刘娜娜显然不同意朱大业的说法，他说的那么云淡风轻，真有了孩子那可不是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情，到时候就算请个保姆带孩子，她这个做奶奶的能逃的了？再说都生了孩子，好坏也是朱家的血脉，怎么可能看着孩子从出生就看不到母亲？
刘娜娜虽然势利，但是这种事不能糊涂。
她觉得朱大业应该与自己站在一起想办法，可是朱大业却头也不回，扔下这句话就滚了。再打电话，他就烦了，你把我当成提款机，要钱的时候有很多办法，怎么碰到这事儿，就没主意了？儿子走到现在，与你这个当妈的没有关系吗？但凡你多给他点自由，多爱他一些，也不至于这样！
两个人话不投机，吵了一番。
见刘娜娜不说话，刘毛毛又自嘲：“这事儿，估计告诉他，他也没时间管。你想怎么办，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刘娜娜仍然没说话。
刘毛毛把面条放到刘娜娜手里：“先吃面吧，吃了咱们再说。你尝尝，是不是和咱妈下的面一个味道？”
刘娜娜低头，就见白骨瓷碗里，放着一些阳春面，里面放了几根碧绿的油菜，太阳蛋窝在中间，又撒了碧绿的葱花，淋了香油，一时，香气扑鼻。
刘娜娜躺了一天，早就饿的不行了，她吃了面条，又吃了杨桂林带来的韭菜鸡蛋包子，然后满意地做着评价：“你这面条和妈做的差不多了，你婆婆这包子做的也不错。”
刘毛毛递给刘娜娜纸巾：“刚才让你吃你还不吃，不管碰到什么事儿，先把肚子吃饱再说。”
刘娜娜缓了缓情绪说：“话是这样说，但是没轮到谁身上。我十月怀胎的视为心肝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我闹翻了！”
看刘娜娜又要哭，刘毛毛赶紧安抚：“爱情肯定在父母之后呀，你都忘了你和姐夫，还有我和小晨爸，当时我们的婆婆都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刘娜娜擦了一把鼻子：“当时小晨把我拉黑我之后吧，我还拿别的电话打过，然后他一听我的声音就挂电话，后来我又跑到茶叶店找孙滔，孙滔却辞职了。我问你们家小顾，小顾竟然说孙滔搬到那儿她不知道。我真是生气，我对小顾那么好，关键之时，她竟然说不知道。”
刘毛毛点头：“只有一种可能，孙滔或者小晨真的没有告诉她。”
见刘毛毛向着儿媳妇，刘娜娜有些不高兴：“要是当初小顾结婚的时候，不把孙滔带过去，她也不可能和咱们小晨认识。”
刘毛毛拿出手机：“当时谁也没想到会这样，不过那个孙滔，我倒是有微信，要不我去找找她？”
刘娜娜瞪大眼睛：“你赶紧看看她的微信发什么没有？我也没她微信。”
刘毛毛翻了翻，发现孙滔朋友圈干干净净。
刘娜娜断定：“她肯定把咱们屏蔽了。”
刘毛毛说：“没事，我给孙滔打个电话，我去找她也行，但是你得给我说说，你想怎么办？”
刘娜娜叹息：“本来我是想着，我停了小晨的经济来源，小晨就没有了生存的能力，估计孙滔也不会养着他的，结果这些天过去了，我发现不对劲，小晨不仅没来给我要钱服软，好像看他朋友圈，还过的挺滋润。”
刘毛毛说：“小晨朋友圈没有屏蔽你呀，那就说明他故意气你的。”
刘娜娜点头：“是，我找人调查了一下孙滔的背景，发现她连大学都没上过，很小就来北京茶叶店打工，根本没有做茶叶生意。”
刘毛毛倒吸一口凉气：“条件这么差吗？”
刘娜娜撇嘴：“就是一个打工妹，小晨太单纯，不知道孙滔就是爱上我们家的钱。根本不是他的人。”
刘毛毛提议：“也不一定，咱们家小晨也不错。姐，要不我约约孙滔吧，我和小晨也聊聊。估计他们不会不接我的电话。”
刘娜娜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咱们去找他们，他们更会觉得我怕了。不就是同居嘛，我不相信这么短他们俩就能生孩子，就算生了我不让她进我们家的门！”说完气话，刘娜娜从床上下来了，她走到刘毛毛面前：“这阵只要朱小晨不回来，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儿，反正所有的财产，都在我的手上。我就不相信，孙滔能养朱小晨一辈子！”
刘娜走到衣帽间，打开包柜，一柜子奢侈品包包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毛毛，你挑一个。”
刘毛毛赶紧摇头：“不用了，我的包已经很多了。”
“我马上过生日，得让朱大业出出血，你挑一个，我这儿才能腾个地方。”说着，刘娜娜拿过一个粉色的香奈儿包包：“你这个上班用吧，好看。”
刘毛毛犹豫了一下：“我不用了。”
刘娜娜有些不悦：“嫌不好吗？”
“不是.....姐，我们报社休刊了。”
刘娜娜愣了愣：“黄了就黄了，我早说不让你干了，没事，借这个机会，咱们俩让你姐夫给开个公司，我可想明白了，这年头，靠谁也不如靠自己，咱们俩一块干，孩子啊，老公啊，都不如事业保险！”
刘娜娜说完，就拿手机给朱大业打电话，朱大业的手机倒是通了，不过却是森娜的声音：“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