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望算盘打得精。
皇帝的确被许永望的一番回答震住了。
这种事，一查便知，许永望必定不敢作假，那么……就是真的了。
难道许永望真有一颗救济穷苦的心？
若真如此，他就是自己想要的人才啊！
皇帝确实有一点动摇。
许永望冒名顶替，伤害的是许三娘和她的儿子。
但许永望这样的人若是为官，是可以造福一方百姓的。
如何取舍，皇帝一时有些犹豫。
“大人认错了，民妇不是南城的百姓，大人可好奇民妇的身份？”
许三娘的话，将皇帝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此女不卑不亢，在这么多朝臣面前说话有理有据，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许永望自诩君子，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妇人。
他歉意地笑了笑，“看来是认错人了，许某失礼。”
“实在是见的人太多，弄错了，望夫人海涵。”
他此时还不忘稳固自己的人设。
“不知，夫人来自何处？为何来到京城……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许三娘忽略许永望油腻的语气。
“民妇姓许，来自湖州，三年前，夫君进京赶考，不久之后，民妇就收到了夫君身死的消息，民妇此次进京，为寻夫而来。”
许三娘字字清晰，句句如刀，狠狠打在许永望的心上。
许永望瞳孔紧缩。
湖州、姓许、三年前进京赶考、死亡……
无需过多思考，许永望已经猜到面前的人是谁。
福庆公公明明说过，他会安排好一切，为何这个女人现在出现在这里？
许永望即使再能稳得住，额角也不免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这可是金銮殿，说错一个字，就有可能掉脑袋的地方。
难怪平宁伯一开始避他如洪水猛兽，许三娘一定把他的事说了。
短短一瞬间，许永望飞速转动大脑，思索对策。
“湖州，在下也来自湖州，倒是与许夫人有缘。”
许永望飞快调整脸上的神态，确保不露出差错。
其他人看不到，但坐在上首的皇帝看得清清楚楚。
许永望明显慌了，看来，许三娘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看来，他要做取舍了。
皇帝闭上眼。
金銮殿中，许三娘和许永望还在对峙。
许三娘一步步追问，许永望抹着汗水一点点应付、编纂。
许永望越战越勇，最后竟隐隐占了上风。
就连最后，许三娘点出他的身份，他也满脸疑惑，打算蒙混过关。
“夫人约莫是认错人了，在下中举前，从未娶妻。”
“夫人仅凭一个人，空口胡话，就想陷害朝廷举子？”
“陛下，学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学生是湖州许永望，但学生从未在湖州娶妻，这个妇人在诬陷学生。”
“学生从不与妇人为难，甚至愿意帮助她们，但学生实在忍不了，被一个妇人如此冤枉！”
“再说了，学生的夫人出自伯府，她一个小小的农妇，怎敢与学生的夫人相比？同月争辉！”
“陛下，学生十分怀疑，这个妇人在胡搅蛮缠，扰乱朝堂，请陛下将此人押下去，治她扰乱朝堂之罪！”
在皇帝的沉默中，许永望的士气渐渐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