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欣铎为人自信，做事讲究快刀斩乱麻。
当日回府，他就把一家人召集，宣布了两个妾室的罪行，以及七个孩子的身世。
当年那个诊出他弱精，后来再没有往来的大夫也来了，是牛欣铎亲自去请的。
老大夫看到迷途知返的牛欣铎，欣慰地笑了。
“这些年老夫看你府中孩子横行霸道、欺压良善，早就为你不值。”
“现在知道错了，就好，为时不晚。”
牛欣铎一脸惭愧。
他是刑部主事，手下有一批能人。
要查出两个妾室的姘头，并不难。
只一下午，他就把两个姘头找出来，连带两个妾室，七个孩子，一同赶出牛府。
赶走妾室，府里只剩牛夫人和他的继母。
继母的罪行他打算慢慢查，等把女儿接回来，再行处置。
整个下午，牛欣铎雷厉风行找人、处理人，毫不拖泥带水。
牛夫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却一句话都没说。
赶走妾室和假儿子，牛欣铎回到府中，见到现在还没回神的牛夫人。
眼里满是愧疚。
他对牛夫人虽然敬重，但也曾因为她不曾有孕迁怒她、冷落她。
她提醒他两个妾室不对劲，孩子的来历恐怕不正常。
他只当她是个妒夫，甚至朝她发火，说她生不出孩子就罢了，连两个妾室都容不得。
自那以后，牛夫人再没有说过两名妾室的不是，对他偏宠两个妾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牛欣铎又恨又悔，他跟牛夫人成亲时多好，现在……
除了初一十五，他会去正院坐一会儿，两人几乎形同陌路。
但他其实很想她，她做的荷包，他一直戴在身上，就是想等她先来服软。
“夫人……”
牛欣铎期期艾艾走过去，将手搭在牛夫人手上。
“为夫只有你了。”
想到女儿，牛欣铎决定先瞒着牛夫人，等找回来再给她一个惊喜。
牛夫人看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多少年了，除了新婚，再没见过如此体贴温柔的夫君。
想起来了，是在她小产以后。
牛夫人轻轻收回手，长叹一口气。
“夫君，你膝下无子，是我对不起你。”
“怎么会呢！”牛欣铎脸颊蹭一下红了。
“刚才大夫说了，没有孩子的原因，怪我。”
牛欣铎扭扭捏捏，终于说出这句话。
“不怪夫人。”
牛夫人自嘲一笑，“别人不会信的。”
“婆母也不信。”
听妻子说起继母，牛欣铎面色微变，现在继母换女的事还未查清，他不想说出来让妻子担心。
牛欣铎只好安慰，“母亲那边，我会去说，夫人尽管放心。”
“呵……”
牛夫人自嘲一笑，想说什么，又选择沉默。
良久，她道：“大夫说了，夫君这病并不是完全不能治，还是有可能的。”
“但我……”
牛夫人摸了摸肚子，“自小产以后，身子就不大好。”
“夫君，其实我骗了你，”
牛夫人看向牛欣铎，“那次小产，大夫说，我伤了身子，不可能……不可能再有孩子。”
“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牛夫人说完，掩面痛哭。
牛欣铎神情猛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