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遭欺负,在暗室里差点把那些人剁成八瓣。权楚瑜是个痴情种,为了私军他联合魏氏,一切都在于取舍间。楚怡太过于隐忍了,丝毫不调查权楚瑜,绯闻都这样满天传了,一点也不吃醋,权楚瑜都要憋出病了…”
“诶,这一对……”叹了叹气,随手薅一根野草含嘴里,背着手吊儿郎当走远。
权楚瑜望着自己的私军,整装待发,气势更胜于精调细养。
“众位,这么多年了,你们的黎明来了!明日,冲上少华山,剩下的跟着我!”
“所有的隐忍,就为明天。”
“此举成功,建立新的规则!”
众人被鼓舞,场面燥热。
入夜,权楚瑜褪下甲胄,眉目疏朗,透露着疲倦,凑着烛火,在园中国踱步,走进楚怡的卧房。
卧房没有光,只有沁人的香味,幽幽的,若不仔细嗅很难辨别,易被花香压一头。
他用手一件件抚过她用过的物件,垂下的华帘月光偷偷溜进来打在他美好的侧颜,精雕的椅子,坐上去,拿起一个茶盏,放在鼻尖细细嗅着,她常用的茶盏。
在屋里流连,又在她的床上沉沉睡去,怀里是她的被子。
这是他第一次睡在这里,和她这么近又那么远。
回想着第一次见到她,是很小的时候,她在秋千上,他在秋千旁。
再重逢是在一个小茶馆里,她一身素色衣服,打扮成男孩模样,翘着脚吃着手里的毛豆和旁人谈笑风生。
丝毫看不出是国贵女,咕噜转的杏眼睛惹人怜爱。
那天不知为何,他走进茶馆易容坐在她旁边,与她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天。
那时候天很蓝,她很美,年少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度过了平凡的一天,回过头来回忆,发现那样的日子是泛着珍珠般的光芒的。
光芒里,她的笑脸,忘不了。
第二天茶馆没见到她,运盐队要走了,他恋恋不舍的离去。路过一片树林,见到她被一群人围住,甩开身后的盐队,冲进去和他们打成一片,骑上马对着她伸出手。
万万没想到她会徒手接住剑刃,望着女孩白嫩的手上一道深深地伤口,他红了眼,将人杀了个精光,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发狂。
将她抱回,传母病危,时间实在等不及,他快马加鞭赶回去。
数月后乳母走了,只剩他孤零零的在家里一年又一年,自虐般逼迫自己成长。
已经过去很久,后来举行宴会,他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为了拓展势力搭上魏氏这条线,他决定去一趟。
不料摆了一道,恰巧那天魏锦云陪他演了一出戏,与魏府的合作正式结盟。
魏府掌过公司,他又添了一双臂膀,不过却没想象中的开心,直到他在散场时望见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那个背影自己也在寻找着什么人,在人群中踌躇。
跟着那背影走了很久,她又扮成个男孩子,不过似乎心情不好,一直乱比划,像个憨熊。
偷笑了太多次决定买几个糖葫芦好好欣赏,一不留神她又遇上一波混混,他叹了叹气:“小鬼…”
临走时,她凑近耳边,温热的气息差点让他的心掏出。
以身先许这短短一句话让他胡思乱想了许久。
又过几日,突然要为他选妻子,主母人已经敲定。他气上心头,握着拳刚从里屋出来,润东瑟瑟发抖的抢过,说着:“您认识的,,那个女孩。”
是那个女孩,他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高兴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那时候的权楚瑜和平时那个冰冷的人完全不一样了。
也是从小时候那件事以来,他第一回那么开心。
他顿了一瞬间,心情无法言语,脱了甲胄打了三天拳。
见她穿着一身红衣端坐在哪里,心里一阵愧疚,他是要搅弄天下的人,稍有差池便不可回头,一切还未尘埃落定,怎敢让她守着没有他的岁月香消玉损呢,更何况他就是单亲孩子,无论如何都要等到一切成功。
后来局势骤变,朝堂诡谲,养了私兵,时间不多,见她时间太少。
他心里愧疚,不断的把东西往那里送。
价值不菲的东西也没办法表达他对她的思念与愧疚。
不过有她在身边陪着,时光静好,偶尔远远望着也不错。
好不容易等来和魏氏的最终接头,却被那人的人跟来,趁着办一场诗词会,他也能陪陪她。
没想到对接出了问题,魏锦云中计倒地,他又把那人人薅出,这才确保了对接成功。
离开时她似乎心情沉重,想着对接完抄小路去见她,路经一处幽静的地界,见到了若柳的背影,他向房中冲去,看到发狂红了眼的她,心口一堵。
再后来,她时不时发作,情况不容乐观,想日日夜夜陪在床榻旁,可现实却将他拉回战场。
没多久,主母的解约书就寄来了,一切都戛然而止,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开头第一句刺激着他的神经,她想合离。
“除非是他死,不然不可能签了这解约书!”
又闻到熟悉的气味,楚怡醒来,车开的慢,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外面阳光正盛,她探出头,发现已经离家不远。
邱廖回头,看见一张惺忪的脸探出来,咧嘴露出虎牙:“我说姑奶奶,你终于醒了,一天睡两次,一次睡半天,您是在陵王府没合过眼?”
楚怡抬头,邱廖露着虎牙,她笑笑:“这不回来了么。”
邱廖:“谈府这几天给你整饬好了,回去待的冷清了就遣人叫我。”
楚怡大气哈欠:“这可是我的地界。”
邱廖撇撇嘴,颇为不屑:“你邱爷还没说话呢。”
楚怡怒了努嘴,没有看他,缩回头去。
到了家,她下车脚发软,透过大门看着空荡的房子,好像是诀别了很久的旧朋友,见到了不知是该笑还是哭泣。
没了父亲,空荡到除了那三五侍女就只有她了,她的最后一个家人也要隔着一纸合离书离开。
只剩她一人了,再无人知晓她喜怒哀乐的原因,再无人可以倾听她的烦恼忧愁。
就像被秋天抛弃的一片枯叶,失去了鲜活,要么坚硬要么脆弱。
第23章(
权楚瑜皱了皱眉,他已经让她逃掉两次了,目前还没有遇到过这么难处理的人,他遇到了从警生涯中的瓶颈。()改这一自然段
顺了顺气,权楚瑜开口:“这么下去你会被自己毁灭,束手就擒,跟我回去!”
“被自己毁灭?哈哈,草包就别在这里叫嚣了,抓到人再说吧。”楚怡扔掉对讲机,用力踩下油门,汽车飞驰而去。
权楚瑜追了上去,继续说着:“太危险了,靠边停下。”
楚怡当没听见,用力的踩着油门。
一个没有注意,车身剧烈颠簸起来。
看到楚怡的车颠簸,权楚瑜立马说道:“快停下!”
楚怡有些不耐烦,努力控制着车身,不一会儿就停下了颠簸。
队长来电,权楚瑜慢慢的放缓了车速。
队长:“锦年,快停下别往前走了,前方是施工地!快叫住楚怡!”
权楚瑜一惊,打开对讲机通知楚怡,对讲机发出刺耳的响声,失去了响声。
前方与地图上不一样,她摇下车把头伸向外头,雨下的大,一片雾白,视野模糊。
权楚瑜没有停下,踩下油门,冲向前去,他摇下车窗在暴雨声中大喊:“停下,楚怡!停下!”
似乎是听到了细微的声音,楚怡下意识回头,看到权楚瑜神情焦急在说话,就是听不清楚说着什么,楚怡没有理会。
权楚瑜看到她没有反应,咬咬牙踩下油门,两人离施工地更近了。
“楚怡!停下!”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警车,她脸色不悦。似乎隐隐听见了停下,说不上来权楚瑜一反常态是为了什么,她下意识的松了松脚。
但是已经来不及——
楚怡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的断路,急忙向一旁打方向盘,但是没有机会了,路面太滑,连带着车一起滑下去。
嘭——
汽车零件散落在崖底的公路上,车身受到撞击迅速瘪下去,熊熊烈火在雨中摇曳着。
雨水打在脸上,楚怡摔了出去,看着天空,一半惨白透亮,一半黑沉压抑,双眼慢慢合上…
没什么遗言,希望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吧。
权楚瑜从警车里跑出来,望着熊熊烈火,半跪在路旁。
………
……
死后会去哪里?
对她来说,活着像漫长的囚禁一般。希望死后的世界不会如此。
楚怡隔着一层黑色的雾,在漆黑的世界里看着人间的喧嚣。好像是五十年代的黑白电影,模糊又独特的画质。
画面里的自己的葬礼在殡仪馆举行。
小盒子旁,黑色相框里女孩笑着,笑意狂狷冰凉。
妈妈,妹妹穿戴整齐,旁边一个高挑俊美的男人神情凝重的招待着寥寥无几的来客。
权楚瑜眼神间透露着虚弱,红血丝弥漫了双眼。下颌还有隐约的青色胡印,精心打理的发型让他看起来不那么憔悴。
他就沉默的看着她的照片,眼神隐晦不明。
权楚瑜招待着来客,楚素在角落不停的抽泣。
她半透明的身体好像会被风吹散。
权楚瑜照顾着她的家人,但在楚怡眼里却有些假兮兮。
最后,权楚瑜在所有人离去后,陪她在殡仪馆过了一晚,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但她心里竟然觉得触电一般。
“麦乐,你睡早了…”男人的眼睛哀伤,说完这一句才离去。
她隔着一层黑色的雾用半透明的样子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动摇,甚至有些嫌恶的闭上了眼。
……
警铃声微弱的在耳边响起,不一会儿就远去了,紧接着手机铃声响起。
“还记得家是唯一的城堡…”
楚怡猛然睁开眼睛,重新聚焦,米色的天花板,以及空气中书卷放久了发出的特殊气味。
楚怡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
她这是…?
仿佛是在哭泣中醒来,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珠。她茫然看着这个的房间,衣柜,粉色兔子的床头,以及摆满奖状奖杯的书桌。
她又在那个地方睡着了?一切难道都是梦么。
手心微微沁出汗,在枕头下摸索到一直在响的手机,打开。
2010,5.28。
7:01。
WHAT!楚怡锤了锤头。
楚怡打开了门,正好对上一双大大的桃花眼,后者看了一眼平淡地闪开,举起碗大口大口的扒拉着饭。
权楚瑜!
楚怡在那里怔怔愣了好久。
楚怡尖叫一声:“权楚瑜,你干啥呀?”
看着妹妹受到刺激的样子,权楚瑜停下来看着她:“嗯…?”
楚素叹了口气,无奈的抱着胳膊说着:“,不至于吧…”说完扯了扯身上的粉色睡裙。
“爸昨夜没回来,妈做好早饭已经出门。”权楚瑜撂下话就迈开腿去卫生间洗头。
她环顾着这一切,又匆匆忙忙看着日历,记得从前的楚怡考试,考的不好,就自暴自弃隐瞒父母。
楚怡念的是一所普通的一本,她的妹妹楚素去了雁江大学,拥有了名校的入场券。
她摇摇头苦笑,想着自己从前体面的生活,但是生活还是有无限的烦恼与意外。
权楚瑜:“咳咳…楚怡,期中考试的卷子呢,怎么没见你的。”
楚怡穿鞋的手顿了顿,看向权楚瑜。
权楚瑜问她:“怎么啦?”
楚素乐意他小声一点,继续眨眨眼“你这副样子是做什么?”
“这次考的不理想…过三个月就是中考了,妈现在对我是草木皆兵,就楚简那个大嘴巴,不知道会给妈吹什么风。快别害我了”
焦灼的样子散发着可爱纯真。
楚怡看着妹妹莞尔一笑,“那今天开始,我给你辅导好了”
楚素抬起头,讶异的看着眼前的怪姐姐
“真的?”
楚怡点点头,顺手把她推了出去“我回来的时候是晚9点,你来我屋,我等你”
楚素望着她,激动的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