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万斗!我也想死你啦!你小子,怎么三年过去了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啊!还是这么白胖白胖的!你们长生峰那个穷地方,居然没把你饿瘦了,可真是奇了啊!”燕十七边喊着,见盐万斗近了,很热情地要去抱盐万斗。
盐万斗原本也是十分热情地过来抱燕十七,但是听到这话,气得一把推开了他,道:“谁说我们长生峰穷?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哎呦我说你……”燕十七摇摇晃晃地勉强稳住了自己,道,“这么认真干嘛啊!”
看到燕十七这御剑都御不稳的样子,盐万斗笑道:“哈哈……你不是也没过长青呢吧?哈哈……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长青境都过不了啊?”
“你……”燕十七被他说得脸阵红阵白,憋了好半天,才理直气壮地说出了一句,“那又怎么?老子只是没有仙根而已!而且我在晓日境里,那也是高得很,不出多久,一定到长青!”
“不出多久是多久啊?十年?二十年吗?”盐万斗继续嘲笑。
燕十七被他说得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啊!
好不容易见到晓山,这死胖子,一见面就让他丢脸!
“说得好像你过了似的!”忽然想起盐万斗说的“也”,总算找到了反击之处。
“我没过呀!可我一直就很笨,没过很正常嘛!我能达到现在晓日境中阶的水平,已经很满足了!”盐万斗一点儿也不觉有什么。
“你个废物!多少年了还是这么没出息!”忽然身后响起了一声嫌弃的声音,而且很熟悉。
回头看去,果然是沈流芳!
沈流芳身着和燕十七一样的紫缎镶边弟子袍,潇洒地御剑飞过来,嫌弃的声音随着高空中的奎风一起传来。这声音可不小,下面的人若有心,可都能听了去。
“晓日、长青、临川、小乘、大乘,入了大承才有机会飞升成仙,如今你只过了入门的晓日境,连让自己青春永驻的本事都没有,居然也好意思说满足?我都替你觉得寒碜!”随着嫌弃的话,沈流芳已经到了盐万斗身旁,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好悬没把他摔下去!
随着他赶过来的燕世昭忙扶住了盐万斗,盐万斗这才稳住了。
刚一稳住,就反击道:“我虽然没到长青之境不能常保面容不变,但是我现在也没老啊!”
沈流芳道:“如此仙气福地里生活又日日修炼,你若还能老,那可更是让人‘佩服’了!”
“到了长青之境又如何?只要你不能飞升成仙,慢慢儿也还是会老的!咱们相比,晓日与长青,只不过老得快一点儿慢一点儿罢了!神气什么?更何况我很快就会突破长青的!”
“是是是……我等着看哪!”沈流芳的目光已经被萧北墨吸引了去,只嫌弃地嘀咕了一句,“本事没见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少”,便看向萧北墨。笑道:“师兄,几个月未见,听说你已经进了临川之境。如今咱们浮苍山上,在临川之境的只有清霄和清晖两位师兄,这次会武,师兄定是有望拔得头筹啊!”
“你怎么能这么说?”盐万斗拍了下身旁白晓山的肩膀,道,“我们晓山也到临川了!上个月就到了!”
“哦?”沈流芳有些惊讶,看向白晓山,道,“原来传言竟是真的?”
“侥幸罢了。”白晓山笑道。
沈流芳心里有些不舒服,一时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好,只是笑笑,便看向萧北墨,道:“如此,师兄你的对手可又多了一个。”
“我并不想去争这头筹。”萧北墨淡淡道。
沈流芳笑道:“知道师兄向来不在意这些。对了,上次碧水城里遇见的那个师妹,可又找你了没?”
萧北墨忙看向白晓山,一时话噎在嘴边,竟是说不出来。
见白晓山嘴一撇,别过头去,又是着急地解释道:“被楚仪凰骂走了。”
但这一句解释太如实,反而更引了麻烦。
“行了,咱们别在这儿杵着了!挡大家的路。回头儿找个时间好好儿聚!”白晓山道。
“对对对!”盐万斗道,“原本我和晓山也打算过了三年便去找你们的!改天咱们叫了灵儿和木头,一起到碧水城去吃酒!”
白晓山不再说什么,直接转头往长生峰的地盘儿去了。
“晓山,你等等我啊……”盐万斗忙追了上来。
“叫师兄!”
“我才不叫!你不就比我聪明嘛!早跪了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看着两人吵闹着飞远,沈流芳摇头笑道:“亏得是这俩人儿凑到一处去,还真是臭味相投。若是咱们谁和他们分到一处,可不一定能玩儿得来。”
燕十七嘴角含笑,了然地看了沈流芳一眼,却是不说什么。只是向萧北墨一抱拳,道:“师兄,那咱们改日见。”
萧北墨点点头,也不与沈流芳和燕世昭说什么,往问道峰那边去了。
剩下同门的师兄弟三人,一起飞往希微峰的地盘儿。
辰时三刻一到,六脉首尊便依次入了座。
高高的白玉看台上,居中而坐的是守中峰的首尊大师伯闵子如和问道峰的首尊二师伯薛君叔。其中,却是薛君叔居左、闵子如居右,盖因薛君叔为代掌门之故。薛君叔身旁依次是希微峰首尊段凌尘、芸芸峰首尊明月仙姑,闵子如身边依次是,他们师尊齐大壮、无瑕峰首尊六师叔李长云。
“晓山,都说三师伯风姿无双,如今一看果然不假呀!”盐万斗抻着脖子看了一番,低声在白晓山耳边道。
白晓山笑道:“以你的真气,还能看得那么远呢?”
“啧!你也笑话我!卯足了劲儿总是可以的嘛!”
白晓山道:“确实啊……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你瞧大胖往那儿一坐,怎么就那么窝囊呢!”
“晓山,你说整日面对这么一个帅得人神共愤的师父,燕十七能把持得住?”
“去去去!这玩笑可开不得!岂能如此言语冒犯三师伯!何况十七也不是如此大逆不道之人!”
“哎,我听人说啊……”盐万斗忽然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更加凑近了白晓山耳边,道,“我听说啊,太师父和薛云非……”
也不说下去,而是向白晓山使了个眼神儿,意思是“你懂的”。
“怎么可能?抛却师徒关系不说,薛师伯可是有儿子的,不就是千山仙君么?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儿。”
“反正我也只是上次偷跑去碧水城的时候听说的。”
“定是无稽之谈。”白晓山道。
不知为何,说这话时,心底里没来由地便起了一阵愤慨。
盐万斗觉得好笑,道:“晓山,你说我们若不喜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般愤慨呢?”
“滚一边儿去!我怎么了!”白晓山真是被他越说越气。
见晓山真的有些恼,盐万斗忙赔罪道:“我这不是不当回事儿,所以才和你开个玩笑嘛!”
“我谢谢你了!”白晓山哼哼了一声儿。
“不过我和你说”,却是忽然郑重起来,道,“你若是真嫌,趁早离我远远儿的!我可不愿意碍你眼!还有,我和萧北墨的事,你不许和师兄们说!”
“晓山,你这话说得多伤人呢!我就是不觉得怎么,这才和你开玩笑嘛!而且这几年,你看我主动和师兄们说什么了?就是他们问我我都瞒着的!不过这还用我说么?就凭你们俩那不避人儿的气势,人尽皆知是迟早的事儿。可别到那时候你怪我啊!我可得冤枉死!”
白晓山一想起今早萧北墨的行事,也知道盐万斗说的是有道理的。认错道:“是我错怪你了,向你赔不是。”
“这还差不多……”盐万斗嘀咕道。
其实他只是很在意盐万斗。他把盐万斗当成最好的朋友,生怕有一日忽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自己所认为的最好的朋友,居然在心底里暗暗瞧不上他。那滋味儿一定很难受。还是先说清楚为好。
“对了!包子!你最爱吃的三鲜馅儿!我特意给你挑的,还热乎着呢!”盐万斗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来。
“不吃了,在萧北墨那里吃过了。”白晓山又推给他。
“白给你带了!你不吃我自己吃!”盐万斗还真不客气,拿起一个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看得白晓山已经瞠目结舌:“你……没吃早饭啊?”
“吃了,这不是过了一会儿了嘛!”盐万斗的嘴里已经塞满了包子。
白晓山一咧嘴,心想——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问你啊!早知道你的食量,还浪费一口唾沫干嘛?
看台上,薛君叔的开场之言仍旧随着真气传出,浩浩荡荡地盘旋在整个练武场上空、萦绕在整座常道峰上。
这小乘之境的真气强盛恢弘,光是听着声音,就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之感。白晓山静静听着,渐渐心生向往。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有如此强大的真气,如龙如虹,可吞山河。
“七师弟”,大师兄鲁不嗔凑到白晓山身边来,道,“我刚刚打听过了,其他几峰里,确定没有刚突破的人。所以如今在临川之境的,只有你和问道峰的三位师兄。稳妥些,就算其他几脉里有隐瞒实力想要在擂台上一鸣惊人的,撑死了也多不过两三个!再加上剑术极高能以巧取胜的,怎样你这前十甲是一定进得。咱们稳保前十,勇争头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