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那几年没有看清大伯母和大伯父的嘴脸,在这家人的哄骗下签了财产转让合同,把母亲留给她的全部财产都转给了大伯父。
大伯母还说,这是为了她好,她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这么多钱,会被坏人盯上的,不安全,还说这是暂时保管,等陈醉成年了就把东西都还给她。
可是她们就像是嗜血的魔鬼,永远都没有满足的一刻,无休止的从陈醉身上得到想到的东西。
拍卖师正要开口出价,从后台跑上来一个工作人员,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又招手让台下的几个人将翡翠项链取走。
“不好意思各位,最后一件拍品搞错了,不是这件翡翠项链,而是另外一条钻石项链。”
工作人员毫不犹豫的将展台上的东西替换了,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代替了刚才那条翡翠项链的位置,依旧奢华漂亮。
下面坐着的宾客并不满意,举手说道。
“你们的宣传单上明明写的就是翡翠项链,我们也是奔着这最后一件拍品来的,现在临时换掉,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就是的,哪有你们这样做事情的,一句搞错了就能解释过去吗,拿我们当猴耍呢?”
“在座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能被你们一个小小拍卖会戏弄的吗?”
坐在后排的陈醉也想开口,但是她没有身份,焦急的望着拍卖台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不卖了。
拍卖师放下手中的锤子,十分愧疚的双手合掌,对着下面的宾客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各位,最后一件藏品已经被人买走了,对方出价是低价的十倍,如果大家有谁能高于这个价格,可以之后联系我。”
“另外,为表示歉意,神秘买家为各位补偿钻石项链一条,起拍价为低价的二分之一,上不封顶,同样愿意将卖出的所有的钱用于慈善事业。”
陈醉一惊,没想到会凭空出现一个神秘买家买走妈妈的遗物,究竟是什么人愿意用十倍的价格买下一条翡翠项链。
虽说东西是好东西,但这明显超出了原本的价值,跟扔钱有什么区别。
而且还搭钱用钻石项链堵住悠悠之口,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这个人便损失了一千多万,是个疯子吗?
台下的宾客听到拍卖师的解释,也都不再多说什么,十倍的价格买一条翡翠项链,他们想都不敢想。
他们是来买东西的,又不是当冤大头的。
就算再喜欢的东西,也不值得花这么多钱去买,何况只是一条成色稀有的翡翠项链。
不一会儿,会场的宾客开始散去,陈醉也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正欲往外走,手腕却被一只手抓住。
扭头看到是陈韵,她甩开手,语气冷冷的说道。
“有什么事吗?”
陈韵高傲的仰着头,自上而下扫视了她一眼,轻蔑的说道。
“怎么?你的新婚丈夫怎么没陪你过来?”
“不会是他没钱给你买那条翡翠项链吧,只好让你一个人到这里来过过眼瘾。”
“不过你妈妈那条项链能卖出那么高的价格,还真让我没料到。”
早知道就不说什么捐给慈善机构了,以为只能卖个一百多万的,没想到最后成交额竟然高达千万。
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不过这人有钱是真的,又不愿意露面,她还真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呢。
陈醉并没有被她激怒,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波动,语气平淡的说道。
“我妈妈的项链,我会再想办法买回来的,就不劳烦大伯母和堂姐费心了。”
“至于我的新婚丈夫,堂姐是要嫁人了,就不要总把目光放在别人的家庭上了,好好拿住秦余的心,才是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
陈韵气得不得了,这个贱人,竟敢嘲讽她。
在秦余面前装柔弱,现在又咄咄逼人,秦余就是被她这个样子给骗了,以为她是什么好女孩,才念念不忘的。
她一定要让秦余看到陈醉的真实面目。
突然扬起手,重重的落了下去,会场里传来清脆的扇耳光的声音。
陈醉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堂姐,瞬间感觉到脸颊麻木,刺痛的感觉袭来,抬手轻轻触碰嘴角,指尖上沾着点点血迹。
陈韵竟然不顾及名声,当众打了她。
陈太太也注意到两人的动作,环顾四周,发现宾客们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赶紧走了过去,拉上陈韵的手臂,气愤的说道。
“陈韵,你妹妹就算再不听话,也不能动手啊。”
“你作为姐姐,气她平日跟不三 不四的人厮混,怎么着也得回家说去,在这成什么样子。”
声音很大,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
话里话外就是让人以为是陈醉品行不端,而陈韵动手只是好心管教这个妹妹罢了。
陈醉气不过,眼眶里充盈着泪水,她可以被欺负,但绝不能被人冤枉。
“大伯母,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都说了跟秦余没有关系,可为什么堂姐还是不愿意放过我,非说我跟他的未婚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算秦余不爱她,她也不能随意抹黑别人啊。”
众宾客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来参加拍卖会,还能吃到这样的大瓜。
陈韵跟秦余并不是两情相悦,气未婚夫不爱她,便把气都洒在年幼的堂妹身上。
这姐姐还真是恶毒。
突然会场的门被推开。
陈醉回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阴沉沉的眸子,瞪大了双眼,双耳“嗡”的一声失去听觉,只能勉强靠口型从薄唇上辨出两个字。
“过来。”
陈醉后背瞬间僵硬,心底一阵兵荒马乱。
梁宴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声音宛若冻石,直直坠入半凝结的湖泊,溅起的寒意将她刚才的嚣张气焰浇了个透心凉。
糟糕。
娇滴滴的人设可能保不住了,刚伸出“猫爪挠人”就被梁宴时看到了。
偌大的会场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梁宴时身量颀长,立于走廊的顶灯之下,黑色西装挂在臂弯,衬衫底端规整的收进裤腰。
棱角锋利的俊美脸庞依旧清冷寡淡,眼底的情绪被隐藏得很好,却莫名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他的视线重重扫过脸色僵硬的陈韵,而后轻飘飘地落在陈醉的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定在她挨打的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