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坐着美梦,一边让司机开车到拍卖会上拦人。
梁宴时拿着冰袋给面前的女人冰敷,听到旁边的男人说话也没有抬头。
倒是陈醉对着旁边的男人说道。
“伯父。”
她虽然不喜欢大伯父一家,但最起码的礼数她是知道的。
陈伯父第一次对着她有好脸色,一脸慈祥的说道。
“醉醉啊,都交男朋友了也不跟家里人说,你伯母那天还念叨着你呢,大家都挺担心你的,有空带着梁少回家做做呀。”
陈醉垂眸,默不作声。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应声,梁宴时早就跟她没关系了,哪儿来的男女朋友关系。
陈伯母心里恨得牙痒痒,表面上还是亲自端茶过来,本想在丈夫身边坐下,就接收到了丈夫警告的视线。
她弯腰的动作一顿,疑惑的看着他。
现在陈醉的价值可不比从前,他要跟梁少谈生意,女人家的往前凑什么。
陈伯父摆摆手。
“这没你什么事,带着韵儿先走吧。”
大伯母面上一僵,很快恢复自然,应了一声便走了。
大伯父酝酿了半天,最后还是换了个称呼。
“梁少,我听说您最近投资了西郊的开发项目,建筑商这块您有中意的人选吗?”
陈家的公司是做建材的,他这么问,摆明了是想要梁宴时带他入这个项目。
梁宴时手上动作没停,仿佛眼底只容得下怀里的人。
“凉吗?
陈醉就着他的手摇摇头,这按摩手法都可以跟美容院媲美了,舒服得都想留个号码牌下次还点他。
大伯父没得到回答,有些不甘心。
“梁少,只要我们两家联手……”
“陈总。”
梁宴时客气疏离的打断他,抬手将已然开始融化的冰块丢到桌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家在南山的项目已经停工了大半个月。”
大伯父神色倏然紧绷,显然没料到他消息这么灵通,危机就这么大剌剌的亮到了台面上。
梁宴时姿态矜贵地往后一靠,面色从容。
“怎么?想从我这儿套资金拆东墙补西墙?”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大伯父哑然无语,拼命的冲陈醉使眼色,偏偏她视而不见,倒是一脸崇拜的盯着梁宴时的侧脸。
服务生恭敬的前来报备,适时打破僵局。
“陈总,您定的饭菜都做好了,可以去包间用餐了。”
还没等大伯父盛情邀请,梁宴时再次开口。
“不如我给陈总指条明路。”
大伯父眼底重燃希望,迫不及待地问。
“梁少,你说。”
梁宴时抬手将陈醉的碎发拨至耳后,在她后脑勺轻抚两下。
“讨好陈醉,让她在我这儿吹吹耳边风,或许还有转机。”
看似宠溺的的小动作像是在安抚怀里的小猫,连发丝都雀跃起来。
这下换陈醉懵逼了,她着实没想到今天的梁宴时嘴巴跟开了挂似的,句句让她脸红耳热。
她自觉甘拜下风,飙戏完全比不过这个男人。
也不知他是哪儿来的好心,愿意帮她。
大伯父脸色憋的通红,平放着的手死死抓住膝盖。
片刻后,才转向陈醉温声细语地说。
“今晚就留下来跟大伯父一起吃饭吧,你爸妈的事情,我有愧,也没管教好你姐姐,让她处处刁难你。”
“给伯父一个弥补的机会。”
陈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她猛然挣脱桎梏站起身,双手握拳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下唇都快要被咬出血。
梁宴时没料到她反应会这么大,跟着站起来揽住她的肩膀,率先拒绝。
“不了,我提前定了她喜欢的餐厅。”
话落就要揽着人往外走,偏偏陈醉像没缓过神一样原地不动,过了几秒才脱力般的任由梁宴时带着往门口走。
眼前苍白一片难以视物,撕 裂般的疼痛压得人喘不过气,陈醉宛若被抽空灵魂的木偶,任凭痛苦的记忆把自己拖下深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有什么资格提起她的父母,他们一家都是强盗!
鼻尖萦绕的松木味道点醒了她心尖的一点神智,苍白的小脸蓦然落入黑沉的瞳孔中,她竟然捕捉到了丝丝心疼和慌乱。
错觉,肯定是错觉。
梁宴时怎么可能会因为她心慌意乱。
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道女声。
“梁宴时,关于之前的事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我本来想用你给我的钱买下我妈妈的遗物,但是被人先买走了.......”
“所以,这钱还给你,就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陈醉此刻耳朵里似有一千只蜜蜂到处飞舞,哪儿还能顾得上身后的人,只想赶快走出这个令人作呕的垃圾场。
梁宴时作为她此刻的依仗,更是自动忽略了其他声响,猛地甩开拉扯自己胳膊的手,半揽半抱着陈醉走出大门。
大伯父强忍的怒气终于爆发,胡乱发泄一通,他抬臂扫掉了桌上的玻璃杯,落地的瞬间四分五裂,茶水四溅,碎片纷飞。
整个宴会大厅被搅得天翻地覆,吵闹声混杂成一片,却被相拥的人统统抛在身后,置若罔闻。
细密的秋雨打在脸上,陈醉彻底清醒过来,大口喘 息着直至意识回笼。
头顶突然出现一把黑伞,将俩人隔绝在嘈杂和纷乱之外,只留下彼此交缠的呼吸声。
梁宴时把人紧紧搂在怀里,边走边问。
“冷吗?”
他是没听到刚才她说的话吗?
陈醉长舒一口气,寒意侵入骨髓,不由得往他怀里缩了缩。
“刚才冷,现在一点都不冷。”
夜风裹着淅沥雨丝倾泻而下,静谧异常的花园蒸腾起泥土的气息。
雨幕之下,梁宴时单手执伞,不疾不徐地揽着人往前走,俊拔屹然的身躯替怀里的人挡去了大半的寒意。
黑色大门缓缓打开,陈醉出了宴会厅才彻底松懈下来,正欲开口询问,侧面猝不及防跑来一道人影。
梁宴时眼眼疾手快地将陈醉拉至身后,高大的背影隔绝了她大半的视线。
“梁少,求你再帮帮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魏广平的喉间犹如滚过无数沙粒,嘶哑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