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我多少遍这个问题？”慕容云飞冷冷笑了笑，随后站起身，低头俯瞰着上官凌风，“我希望你现在离开。麻烦你马上从我面前离开！”
但是他没有发现上官凌风的手轻轻颤抖着，那十根修长的手指，每一根都因为愤恨而颤抖着。上官凌风强压着心中的愤怒，脸上是一副再是寻常不过的表情。
从慕容云飞的角度来看，上官凌风可没有半点生气的痕迹。但是气氛却莫名变得诡异了，也或许只是慕容云飞的心理作用。
“麻烦你现在滚出去好吗？”慕容云飞冷冷看着上官凌风，他的眼中没有怒气，也没有其他，仿佛是对眼前的人早已经厌恶到了极致，连着多看一眼都不愿意，冰冷而陌生的眼神。大概是真的对上官凌风死心了。
“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上官凌风看着慕容云飞，“我不在意你是不是喜欢过楚乔木，也许我不得不承认，你们在一起更早，你们曾经一起度过一段漫长或者短暂但是相依为命的时光。”而那个时候，上官凌风被狠狠抛弃了。
几年前再次重逢的时候，上官凌风还以为慕容云飞能够认出自己。事实上他想错了，慕容云飞根本不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对自己也完全没有印象，直至现在慕容云飞还以为他和自己第一次见面是在那一场单纯的金钱交易……
人都是贪心的动物，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恨不得占为己有，如果那样东西远在天边，就只能抱着遗憾度过终身，可是那样东西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怎么舍得放手，一旦和想要的东西距离近了一点，就希望再近一点……得到之后更不可能就此放手。
可是那时候，一辆车忽然撞向自己的瞬间，上官凌风忽然之间明白，自己喜欢慕容云飞，并非是一种单纯的占有欲，而是的的确确的喜欢。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彻底迷失了自己。那个时候，他用尽全力，握住方向盘的手颤抖个不停，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脑子里却只有慕容云飞的名字。
太喜欢了，好像这个名字早就刻在自己心里。
是喜欢吧？
是喜欢，但也的确有本能地占有欲，因为曾经彻底失去过，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眼睁睁看着慕容云飞选择楚乔木，所以他太害怕了。
所有的过往可能都会随着时间改变。曾经他还不叫上官凌风的时候，他曾经过着那样简单寻常的日子，作为一个普通人这么一直活下去。可是后来……他有了机会站在顶峰，站在其他人无法触及的地方，他怎会愿意放手呢？
“无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想听你内心最真切的感触。可以吗？我希望你在认真的思考之后再回答。还有，我希望你将其他的一切彻彻底底抛开……这也是我为什么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说来说去，你还只是不愿意听真话罢了。”慕容云飞发出了一声讥笑，“这其实完全超乎我的意料，我真的没有想过你对我真的有那么大的执念。”
“所以我说我想给你看一些东西。”上官凌风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容云飞，“我想，是不是看完这些东西，你才有可能转变心意。”
“别白费力气了。我们这样拉拉扯扯没有意思不是吗？对不起，我真的觉得无论我有没有对你心动过其实都不重要。因为至少现在……这一刻，我对你一点感觉没有。也许一年前的事情，我应该感觉愧疚，楚乔木是因为我才做出那种事情的……但是万幸你还好好的，可是楚乔木……呵，那也许是他的报应吧。但是我又不得不说，他还是因为我。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才是罪魁祸首。你应该恨我！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爱……或者是执念，我希望你彻底放过我。你能原谅我，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慕容云飞轻轻叹了口气，这一长串的话说完，他却觉得心更加坦然了。
“你好好和顾青青在一起吧。”
“我和顾青青只是单纯的契约关系，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也是一样，我们只是因为利益在一起。当然，事实上我原本是想要利用她……这也是为了你。”上官凌风笑了笑，十分讽刺，“你看，我也是为了你，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可你却只看见了楚乔木。”
“为了利益？你在说什么，顾青青的孩子是你的啊！你和我说刚才那些话是什么？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你？不……我们之间从一开始不就是单纯的利益关系吗？”
“利益关系？你真的觉得有人愿意花一个亿给你？呵，我知道，在你眼里，只是利益关系！”不，他不能再继续这么说下去，每一次他和慕容云飞说这些事情，都会说到这一块上面，最后他们又大吵一架。
“对啊，我们的确是利益关系，怎么了？是不是在你眼里，这种关系和其他关系也没什么区别？算了，我不懂你，从头到尾我都不懂你，但是我们没有必要把事情弄的那么复杂不是吗？呵我看我们真的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了，周而复始，有意思吗？！”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放手！”
上官凌风几乎是在顷刻间冲到慕容云飞面前。
“我说了我是来解决问题的，这一次我必须把所有的话说清楚。我希望在我说完所有的话之前，你能安静点，可以吗？我求求你……”最终他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完这句话。
慕容云飞整个人忽然愣住了，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被淋湿的小狗狗，他简直不敢相信上官凌风也有那么可怜的一面。
“好啊，我愿意听完你的话。这一次我不打岔，你说吧。”
他这么说，便算是给了上官凌风一个机会。
“谢谢你。”上官凌风发出由衷的一声感叹，“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认真听我说的每一句话，我会将所有的事情解释一遍。”
“其实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面，我来告诉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一个小城市做老师，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一次正式担任一个教师，你非常的年轻，你戴着厚厚的镜框眼镜，后来我才知道，你的视线没有很差，那也许只是你用来掩盖自己外貌的一种方法罢了，可能那时候你大概刚刚独自一人从慕容家逃离出来。”
慕容云飞听到这些话，忽然就愣住了。
“可能你还没有记起来，可能你记起来了，但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还要继续说下去。其实那时候我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后来我继承了上官家，我们永远都不会有任何交集。那一年楚家出现危机，我们却在舞会上再次见面……当然，我说的见面其实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可能你根本没有看见我。但是，那一次真的太让我高兴了。”
“所以……你是……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慕容云飞忽然间变得说不出话，结结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人。
“请让我继续说下去。”上官凌风这么说。
慕容云飞轻轻叹了口气，最终闭上嘴。
“没错，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可是我发现你好像将我忘记了，这也是我没有想象到的。你就这样将我忘记的彻彻底底……于是乎，我编造的那个谎话，你也相信了。那时候我以为你总会发现的，可是你最后却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发现。也许是造化弄人，也许是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我的事情上心……你觉得我是个难以相处的人吗？我为难过你吗？在你面前，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不是吗？那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从始至终。”
慕容云飞侧头彻底愣住了。
他已经知道了上官凌风的身份，同时也不禁感叹，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一直以来他都……
“你可能根本不知道我对你的喜欢从来不比楚乔木更少，也许这也算是我自作多情，如果不是那一年你选择了和楚乔木离开……也许事情早就不一样了。你有没有想过？明明我也那么喜欢你……不，不应该是我更早喜欢你吗？我更早遇见你吗？”
“够了，喜欢我你难道不是将我当做一个玩具吗？为什么一直以来你都不告诉我……为什么直至现在你才愿意告诉我这些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明白？你是觉得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能改变什么吗？”慕容云飞用力摇着头，“对不起，我除却这一句对不起，也实在不能再对你说什么……”
话还未说完，他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这样被人撞倒在了地上。
四周变成一片漆黑。
耳边只能听见一个声音。
“我爱你啊，我一直爱着你啊，从那么久以前我都默默地爱着你。现在你就在我面前，为什么我要放弃，凭什么放弃的人是我。我不会放弃的……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