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离去就像是从她身体内抽走一条肋骨,而贺斯年的话,更像是一条肋骨从她身体中抽走,然后又狠狠地插到她的心脏。
痛不欲生的佟染此刻无力去反驳,却是感觉整个人都像是濒死!
贺斯年看着她毫无反驳,言语中更是变本加厉。
“你少假惺惺地哭,谁不知道,这个孩子就是你和我扯上关系的工具,这一次,不过是你的一种手段,摆脱他,告诉你,休想借此让我心疼你,做梦!”
这些声音不断在佟染的耳边重复,她痛苦至极,想要反驳,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不断地摇着脑袋,否认贺斯年的话,接着瞬间惊醒。
她大口地呼吸着,手在胸口按住,可是疼痛丝毫没有缓解,连带着肚子也痛了起来。
双重疼痛的忍耐下,很快佟染就打湿了衣服。
直到很久过去,她这才深呼吸,像是死过一次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试图瞪大了眼睛,借着月光看着病房天花板。
片刻,她冷静下来,擦了擦汗,正要坐起来,一侧身,一团阴影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就连腿都无法伸直,佟染眼底一丝难以置信闪过。
这个时间点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佟染意想不到,这男人竟然在病房陪护,这完全不像是贺斯年做的事情。
上一次,她那样疼痛,那样心力交瘁的住院时间里,贺斯年就最开始来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有来过,而现在他竟然在这里陪着自己!
想到此,佟染心底爱恨交加,这个男人躺在这里,陪着她,确实让她有一丝的动容。
可是想到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佟染又感觉,真恨不得一脚将她踢出去,让他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正熟睡的贺斯年不知道,半夜的佟染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整整两个小时,随后才睡去。
翌日,清晨,贺斯年醒过来之时,佟染早已经坐了起来,神色呆滞地看着他,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心如死灰。
“你再躺下休息休息,身体不好就不要坐起来,盖着点被子!”
贺斯年见此,立马站起来,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凑到佟染的身边,帮她把被子盖好。
可看到男人的举动,佟染眼底是明显的抗拒,躲开贺斯年的手,跟着亳不耐烦地开口。
“时间也不早了,就不耽误贺总的时间了,你走吧,我自己知道照顾好自己,不用你过多操心!”
闻声,贺斯年压根不搭理她,自顾自地将她拉着躺下来,将枕头垫高了一点点,将她的被子掖好,随后问道。
“该吃早餐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看他如此厚脸皮,还略带关心地问道,想到他从前的所作所为,佟染心底一横,随即甩开他的手。
“你有完没完,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我生病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我们很快就要离婚,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再不要联系了。”
“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恶心,你护着杀我孩子的那个凶手!”
她故意地说道,果然,贺斯年的脸色很快就变了,他满脸都是恼怒地看着佟染,“你到底跟你的情郎有多深爱,非得离婚,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
贺斯年气恼地丢下这些话,转身就走,但也没忘记将房门关上。
他走后,病房内很快就恢复了安静,看着空荡荡的病房,佟染松了一口气,眼泪却也在这刻不自觉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