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我拿到公司机密，你外公险些破产。我去求他，见识到他的真面目，只是他不可能为了我放弃。后面你外公破产了，我从云坛跌落，彻底清醒了。过了一段难熬的日子，你爷爷顾念旧情，提出与穆家商业联姻。”
显然，她答应了。
“从那时开始，我就不再相信爱情，坚信只有事业才是最可靠的。我约束你，是想让你能出人头地，掌握权势，永远不被动。”
穆莲提起从前，神色怅然若失。
贺斯年诧异，他以为母亲心里只有事业，是对家族的信念感。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一时不知道应该体谅他，还是可悲自己被管制，是因为与他毫无关系的男人。
“我阻拦你和佟染在一起，正是害怕你和我一样，被所爱之人残忍对待，活得痛苦又绝望。”穆莲既然与他吐露心声，索性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他。
贺斯年想起她对佟染的态度，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能理解。”
她对佟染的恶毒，不是几句话就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穆莲脸上闪过失落，语气落寞，“那件事是我一辈子过不去的坎，我变得草木皆兵，想法偏激，做出的事也是常人难以理解。你怪我，我可以接受。”
贺斯年眉峰紧皱，欲言又止。
“你昨晚问我的话，我回答了。我也想通了，不能因为遇到一个人渣，就变得极端，让自己儿子都与我为敌。”穆莲浅笑，神色透着释然。
她如释重负，缓缓道：“今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干涉了。”
贺斯年墨色的眸蕴含难以揣测的情绪，薄唇抿成一条线。
这些话来的太突然，他被管制、被苛刻这么多年，做不到马上就对穆莲敞开心扉，与她其乐融融。
他帮她打开矿泉水递过去，声音里带着温度，“先喝点水，医生说你疲劳过度，这几天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想吃什么，我去买。”
穆莲感受到他态度的变化，眼眶湿闰，忍着泪意，随口点了一个汤。
贺斯年退出病房，站在走廊里，神色恍惚，又有一丝迷茫。
忽然，他想起昨晚在酒吧，佟染的话——血浓于水，难以割舍。
她与双亲失散多年尚且可以说出这样的话，穆莲虽严苛，却不是毫无温度，他为什么不能放下过往？
恍然之间，贺斯年茅塞顿开，推开病房的门又进去。
“怎么了？”穆莲慌忙地擦去眼角的泪水，若无其事的问道。
贺斯年察觉她眼里含泪，走到床边坐下，弯起唇角，“我让江田去买汤了，忽然想起前几天公司发生的趣事，想跟母亲分享。”
距离国际大赛时间愈发的近，佟染因私事耽误几天，更加专注地制作参赛作品。
“请问哪位是佟染女士？”一位跑腿小哥走进工作室，对着员工问道。
离他近的员工站起来，看着他抱着一大束花，八卦的询问，“你这束花是送给她的吗？是谁让你送的啊？”
小哥听出她不是佟染，但也没有在意，“是一位男士订的花，让佟染务必查看花里面的卡片。我后面还有单子，麻烦你帮她代签。”
员工没有八卦出线索，更加好奇了，捧着花去佟染办公室，调侃道：“佟设计师，有人送你鲜花，还有小卡片呢。”
佟染扫了一眼大束的鲜花，想起沈泽川前两次带着花来，潜意识里不喜欢，只看一眼就收回视线，“我不要，你帮我处理吧。”
“这么漂亮的花，你就算不喜欢，也该看看是谁送的吧。”员工八卦之心按捺不住，见她迟迟不动，好奇地拿出卡片，倒吸口气。